他见过那么多女人,有高傲放肆的千金小姐,有温柔内敛的大家闺秀,有开朗活泼的寻常姑娘,什么身份什么性格的女人他都见过。
却独独没有见过眼前这样的——
无情无义,冷心冷肺。
白危现在是真忍不住怀疑他失忆了。
因为他离开前,这个女人分明不是这样的。
他表面功夫做的很到位,夫妻恩爱演的很到位,从来不会说跟一个陌生男人衣衫不整出现在酒店,更不会为了一个陌生男人拿喻承白当空气,切水果割破手都要去喻承白面前撒个娇。
尤其不会这样堂而皇之,甚至恶意满满玩味十足地说:“跟他演夫妻,我觉得特别恶心。”
“伊薇,如果你真的不是程谭两家派来的卧底,那我觉得应该是我高看你了。”
宁言轻轻挑眉,没说话,静静等着他后面的话。
有点好奇他狗嘴里会吐出什么象牙来。
白危眼神平静地看着他,语气冷淡,带着一种男人俯视女人的居高临下的态度,评价道:“你只是被程正则随手翻过的一本书,没有本事留在他的床头,于是带着孩子去了克里斯城,在冰天雪地里唱了一出好戏。”
“你不是在找对象,你是在给孩子找个爹。”
“这并没有什么可耻的,可你不应该朝三暮四水性杨花,被人好心捡回家,还心心念念回到第一个男人的床头上。”
白危审视着他,打量着他,最后高高在上地给他上了一道枷锁——
“女孩子,还是应该洁身自好的好。”
砰!
枪响起的前一秒,宁言偏过了头。
子弹从扬起的发丝间穿过,落在对面的玻璃上,玻璃呈蛛网状粉碎。
白危视线刚从破碎的玻璃上收回,转头,宁言的身影已经快如鬼魅地出现在了他身侧,一记重拳砸狠狠向他太阳穴,他立即伸手去挡。
另一只手正要举枪射击。
砰!
又是一声枪响,依旧没有打中,手里的枪被一脚踢飞,摔到了床底下。
白危反应迅速,快速捡起地上的水果刀,反手刺向宁言脖颈,却被一把握住,然后再难前进分毫。
他愣了下,低头,看见宁言徒手接住了他刺过去的水果刀。
鲜红的血液顺着指缝汇聚成注,流向手腕处,打湿了雪白的睡衣,正一滴一滴滚落。
往上,是宁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仿佛感觉不到丝毫疼痛,甚至还握着刀刃在跟他抢夺这把水果刀。
白危还在震惊中没来得及回神,就看见宁言突然转身,随后接上一个丝滑后踹。
砰!
白危重重撞在桌上,手下意识抓住桌沿想要稳住身形,却震惊地发现稳不住,完全稳不住。
身体带着上百斤重的纯实木紫光檀木桌,一起砸向了几米远的斗柜。
斗柜连带着上面的东西轰然倒塌。
后背撞在墙壁的那一刻,胸口顿时涌上一股浓烈的腥甜,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疼痛。
他捂着胸口缓了好一阵,才皱着眉,慢慢抬起头。
几米远外,宁言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松开手,水果刀从他手上掉了下来,落在木地板上,刀刃上还沾着血。
随后,他慢悠悠抬起那只还在流血的手,看了一眼,又居高临下地看向他。
脸上云淡风轻,声音却十足夸张地喊:“呀,流血了,我怎么流血了,好疼啊,快来人啊,我受伤了。”
白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