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金丝雀的错付(2 / 2)

枯枝在脚下发出脆响,我勒住缰绳的手不住颤抖。司徒霖转头看来,脸上的柔情瞬间化作冰霜。当晚凤仪殿便被侍卫包围,他举着密函步步逼近:\"阿婉,私自调兵可是死罪。\"

我望着那封伪造的密函,突然笑出声来。原来他早就布好了局,让我替他铲除异己,如今羽翼丰满,便要卸磨杀驴。\"陛下想要臣妾死,直说便是。\"我摘下凤冠,青丝如瀑散落,\"何必这般费心?\"

他扣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骨头捏碎:\"朕给过你机会。\"龙纹扳指深深陷进皮肉,\"若不是看在你还有用,当真以为皇后之位非你莫属?\"

冷宫的铜锁落下时,我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墙角的老鼠啃食着发霉的馒头,窗外的梧桐叶簌簌飘落。三日后,新皇后的册封诏书传遍京城。我摸着腕间未愈的伤痕,想起他教我批注奏折时说的话:\"阿婉,这天下最锋利的刀,永远握在帝王手中。\"

冬至那日,一碗毒酒摆在面前。我望着琥珀色的液体,恍惚又回到初入宫时,他教我品鉴美酒的场景。\"这是西域进贡的葡萄酒,\"他将酒杯递到我唇边,\"像不像晚霞的颜色?\"如今这杯酒,却比最苦的药还要灼喉。

毒发时,我听见冷宫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司徒霖掀起帘子,玄色衣袍上还沾着喜烛的金粉。\"阿婉,\"他蹲下身,指尖抚过我逐渐冰冷的脸颊,\"你终究还是不够听话。\"

我想笑,却涌出满口鲜血。原来在他眼里,我自始至终都只是个工具。最后一眼,我望着他腰间的玉佩——那是我们定情时交换的信物,如今却蒙着厚厚的灰尘。

雪粒子打在冷宫的窗棂上,我终于不用再做那个被操纵的傀儡皇后。只是不知,当他午夜梦回时,可会想起那个曾真心为他研读史书的女子?而我,终于要去寻一片没有龙纹扳指、没有朱红印章的天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