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为用亲情做锁链,就能困住逆世者?”逐枫突然想起敖隐的话,“真正的逆世,从不是孤身一人的战斗。”他望向母亲,后者正用圣族神血硬抗净化权杖的攻击;望向蛛璃,她正用短刃划开自己掌心,以血为引重组星轨;最后看向敖烬,灰雾中那丝金红光芒还在顽强跳动,“我们十皇的血,从来都是连在一起的。”
逆世鳞突然爆发出太阳般的光辉,逐枫强行分裂出第十道棱光,刺入敖烬眉心的逆龙纹章。灰雾发出刺耳的尖啸,露出底下被锁链缠绕的残魂——那是真正的敖苍,虽只剩半片逆鳞,却仍紧握着刻有“逆”字的断剑。
“谢谢……小枫。”敖苍的残魂轻轻触碰逐枫的逆世鳞,万龙碑遗址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底下真正的十皇刻痕——每道刻痕旁都有一行小字,记录着他们为逆世之道埋下的火种,“天道院的最终因果阵,就在天命殿深处的‘命星熔炉’,只有用至亲的命星之火,才能浇灭他们编织的宿命……”
话音未落,极北冰原的尸骸群已杀到遗址边缘,他们手中的逆鳞在吸收敖烬的灰雾后,竟开始浮现天道院的咒文。圣族大祭司和蛛族长老趁机攻向毫无防备的圣女,而敖烬的躯体在灰雾散尽后,缓缓倒向逐枫,胸口的“枫”字逆鳞碎片化作光点融入他的逆世鳞。
“阿枫,接着!”蛛璃将星轨短刃抛向逐枫,自己则用身体挡住圣族亲卫的攻击,“万龙碑的真正碑文在地下!他们篡改的不仅是历史,还有两族修士对‘逆世者’的定义!”
逐枫接住短刃的瞬间,逆世镜的碎片突然在万龙碑裂缝中浮现,镜中倒映出十皇临终前的场景:敖苍故意被天道院俘虏,就是为了在天命殿内种下“逆血咒”,而所谓的“三位至亲”,从来不是祭品,而是打开熔炉的“钥匙”——母亲的神血代表圣族的初心,蛛璃的星轨代表魔域的自由,而敖烬的残魂,正是第十皇者留下的最后逆鳞。
“原来,密卷里的‘祭品’,是让我们自愿将命星与逆世镜共鸣,不是牺牲,而是传承。”逐枫将逆世龙枪插入真正的万龙碑刻痕,十道枪魂同时亮起,“天道院以为用亲情做枷锁,却忘了,亲情也能是打破枷锁的力量。”
遗址地面轰然震动,被篡改的碑文层层剥落,露出底下十位龙皇背靠背的浮雕,第十皇者敖隐的手中,正托着一枚刻满两族面容的逆世茧。圣族大祭司和蛛族长老突然捂住头惨叫,天道院的残识从他们体内被逼出,化作飞灰前,水晶球里闪过一行字:“逆世者的审判,从来不该由天命决定。”
当逆世舟的流光重新亮起,逐枫望向怀中的敖烬——此刻他的面容不再模糊,竟与逐枫在人间的童年画像一模一样。母亲轻轻抚摸少年的眉心,神血化作光蝶驱散最后一丝灰雾:“他体内的逆血咒被解开了,现在是个普通的孩子……不,是个有资格自己选择命运的逆世者。”
极北冰原的尸骸群在万龙碑光芒中停下脚步,他们手中的逆鳞不再泛着灰雾,而是映出各自生前的面容。逐枫知道,真正的审判不是来自两族,而是来自每个灵魂是否有勇气直视天命的裂痕。他望向重新完整的万龙碑,最新的刻痕正在浮现,那是属于所有逆世者的名字——包括敖烬,包括蛛璃,包括每一个选择破茧的人。
逆世镜中央的空位,此刻多了一行闪烁的字迹:
“当三缕命星之火点燃逆鳞天平,天命殿的熔炉里,将诞生不再被称量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