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妍姝自小在一个怪异的家庭里长大。
小时候爸爸因为圈了一块儿地,在上面修了一家医院,靠那家医院在当地成了名人。爸爸常常为自己有先见之明而感到沾沾自喜,他时常跟自己的五个女儿说“你们说话做事前要先想到你爸爸,我是什么人。”
这句话像是烙铁印在了妍姝的大脑里,她才上学时,妈妈蹲下来给她说:“妍姝啊,在学校里不要惹事,不要去打同学小报告,不然老师和同学都不喜欢你,那你在学校就没有朋友了。那样爸爸也不高兴,你要做一个乖孩子,要让爸爸感到骄傲。”
这句话对李妍姝的影响特别大,大到她在学校被人推倒在地,也坚持不告诉老师。大到高年级因为认错人被扇了耳光她也没有告诉老师。
小时候对“惹事”这个词是没有概念的,她只是下意思觉得如果因为自己能忍的事儿去告诉了老师,那么一定会招人嫌。
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不厌其烦地扮演着“好人”的形象。
因为要让爸爸告诉傲娇。
爸爸是家里的绝对统治者。他像是森林的狮子,发出吼叫,通过叫声下达着各种任务和指标。
妈妈就是在扮演着贤惠的好妻子,她可以毫无怨言地蹲下来给爸爸洗脚、擦脚、倒洗脚水。得到旁人一句夸奖“温柔”“贤惠”她会羞赧的跟她们几个姊妹讲。
可是即便是再“温柔贤惠”爸爸还是不满意。
妍姝自小学了书法,她记得有一回县城上有个还算有派头的人家嫁女儿,妈妈让妍姝在红包备注好名字到时候,对方好记礼金。
还特意交代妍姝:“幺女,名字要写得漂亮一点,晓得不?”
妍姝点头,她知道这个名字不仅仅是名字那么简单,还是她在人前炫耀妍姝的资本。
但是那天妈妈没有告诉她,红包上一定要落“爸爸”的款,妍姝写的妈妈的名字。
妈妈也看见了的,愣了一秒,温柔地说:“你怎么写得我的名字。”
妍姝不理解,抬头看着妈妈:“不可以吗?”
妈妈还是愣了一下:“也不是不行吧,但是……”
话没说话,爸爸在楼下一直催着赶紧走,妈妈也没多想将红包塞进了自己口袋。
后面到了宴席的迎宾台,妈妈把包里的红包递过去。记礼金的人在红纸上写下“廖珠”两个字,妍姝看到爸爸的脸都变了。
果然吃完席回到家里,爸爸把系在裤腰带上的皮带解下来丢在了一旁。
他指着妈妈问:“凭啥写的是你的名字?”
“我给妍姝写的,小娃娃又不懂这些。”
“你不说,她怎么知道写哪个的名字?就算她确实不知道,写完了,你就没看一下?”
妈妈的嵌在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也就一秒钟,又换上了讨好的笑容看着爸爸:“哎呀,不就是写了我的名字嘛,我俩还计较这些有的没的嘛。”
“放你妈的狗屁,你要记清楚,这个家都是靠我,他妈的吃穿用行都靠我!!!写你的名字,不他妈的反了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