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如同被掏空的死鱼眼般的浑浊死白！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就软软跪倒！双手徒劳地摸向眼前无尽的黑暗！

“看…看不见了！？”一个老者声音带着撕心裂肺的恐惧颤抖，“条约…条约烧瞎了眼睛！！”

凄厉的哭嚎和绝望的摸索在人群中炸开！如同瘟疫席卷！恐惧攥住所有人的喉咙！

所有华人瞳孔中都倒映着那份悬浮的、如同灼灼烈日般无法直视的吃人契约！本能驱使他们死死闭眼！低头！如同被驯化的羔羊！

然而！更恐怖的威胁在旁！

轰隆隆——！！！

远处黄浦江面传来令人心胆俱裂的沉闷轰鸣！

英国远东舰队旗舰“厌战”号战列舰巨大的15英寸双联装炮塔缓缓转动，黑洞洞的炮口在阳光下反射着灭绝的寒芒，稳稳锁定了草坪外缘聚集的人群！

岸边码头上，几门从装甲车上卸下的轻型野战炮也已装填完毕！炮栓旁的操作兵，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残忍和讥诮。

“卑微的蠕虫们，选择吧。”伦道夫爵士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铁锤，砸在被恐惧冻结的寂静上，“睁开眼，用你们劣等种污秽的视线玷污女王陛下的契约，然后——永远堕入黑暗！或者……”

他满意地欣赏着人群瑟瑟发抖的绝望，如同欣赏砧板上的鱼肉：“乖乖跪下！让你们的脊梁骨，记住今天这堂关于规则与屈服的——启蒙课！！”

跪！

一个…两个……膝盖触碰沾满露水的青草发出沉闷的噗噗声，如同灵魂坠地的哀鸣。

被刺刀戳着后背的力夫，颤抖着屈膝。抱着婴孩的母亲绝望闭眼，泪水滑落。人群如同被压垮的森林，一圈圈矮了下去。只剩下死寂和心脏狂跳的擂鼓声。

只剩下一人。

林炎站在跪倒的人群边缘，像一块不化的礁石。熔金铸就的瞳孔映出那份悬浮的毒日。

他能清晰看到，人群中一个紧紧捂住身边小女孩眼睛的父亲，他自己的双目却被那惨白光束扫过——

正迅速地蒙上同样的死白灰翳！女孩在他怀里惊恐地睁大眼，却因为父亲捂住的保护，暂时安全！

父亲在绝望！父亲眼中最后一丝属于“看见女儿”的微光即将熄灭！

暴君之炉核心的熔岩在沸腾！

嗤啦——！！！

布帛撕裂的声音刺破压抑的跪伏！

林炎单手抓住身上那件早已褴褛的粗布衣襟，猛地撕开！染着血污和铁锈的结实胸膛裸露在惨白规则光芒下，肌肉线条贲张如同山岩！

他竟不看那条约！

而是将那块撕下的、还带着体温和汗碱味的肮脏布条，动作粗暴却又带着神圣仪式感地——狠狠缠住了自己的双眼！在脑后死死打了个结！

“规则？”林炎被蒙眼后的面庞如同冰冷的石雕，所有情绪敛去，只剩下熔金核心在皮下奔涌的纹路，嘴角勾起一丝绝对零度的狂野弧度：“你们的狗屁规则——”

他猛地俯身！覆盖着獠牙暗金鳞纹的右臂骤然膨胀！前端幽蓝星光构成的星灵臂铠瞬间覆盖手臂，臂铠下方三根陨星撞角高速旋转，汇聚起毁灭风暴！

“——要人用眼珠子赔？”

话音未落！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