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十二名船员,不知何时已悄然聚作一团。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突然间,手中的剑齐刷刷地坠落在甲板之上,发出一阵清脆而又略显沉闷的声响,那是金属与木质甲板碰撞所发出的绝望之音,也宣告着他们投降的决心。
在这群人中,一位身材高大、金发闪耀的年轻小伙子尤为显眼。他那宽阔的肩膀,犹如坚实的壁垒,彰显着他出众的体魄。此刻,他迈着沉稳而又略显无奈的步伐,径直朝我走来,而后静静地将手中的剑递到我的面前。
他抬起头,目光坦然地与我对视,眼神中流露出一种疲惫与无奈交织的复杂情绪,缓缓说道:“船长,我们实在是被逼无奈才踏上这茫茫大海,卷入这场残酷的纷争。我们当中,没有一人真心渴望参与其中啊。”
我微微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试图从他的神情、语气以及眼神的细微变化中,探寻他话语的真实性。
稍作思忖后,我抬手朝船头的方向指了指,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命令道:“那你们便往船头去吧。仔细瞧瞧那根受损的桅杆,若是你们觉得尚有办法将其重新立起,并且在寻得合适替代品之前,能让它勉强发挥些作用,那就竭尽所能去挽救。但倘若它已然损坏到无法修复的地步,那就果断将其砍断。你与你的同伴都留在船头,各司其职。只要你们能为我们效力,我自会以礼相待,不会亏待你们。”
他们听闻我的命令,没有丝毫的迟疑,迅速而又有序地朝着船头方向快步走去。与此同时,环顾整个甲板,激烈的战斗已接近尾声,弥漫的硝烟也渐渐开始消散。
不过,仍有那么几处,零星地分布着几个意志坚定、死战到底的顽固分子,他们依旧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甘失败的决绝。
我深知,再多的杀戮也无法解决问题,而且我实在不忍心目睹更多鲜活的生命就此消逝。
于是,我快步走向其中一人,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坚定而又不失温和,说道:“这场争斗已造成太多的伤亡,实在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此刻投降,你们还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那人听闻我的话语,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手中的武器也不自觉地微微颤抖。在经过一番短暂而又激烈的内心挣扎后,他终于长叹一声,缓缓放下了手中紧握的武器。
我转身朝着船尾楼甲板走去,只见一位年轻的军官正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塑。在他的身旁,横卧着两具一动不动的尸体。从其中一人的穿着打扮以及散落在一旁的航海专用仪器来推测,此人极有可能就是这艘船的航海长。
然而,由于我对西班牙船只内部详细的指挥体系了解有限,所以也只能是猜测。而另一具尸体,从其服饰上独特的徽章以及威严的仪态判断,似乎应该是大副。
这位年轻的军官,看上去最多不过十六岁。想必他是依靠家族显赫的势力以及崇高的威望,才获此指挥船只的重任。很可能,他的上级为了确保船只的正常运转,特意精心挑选了几位经验丰富、能力出众的副手,实际的事务大多由他们来承担。
然而,命运弄人,我们那精准且威力巨大的舷炮攻击,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平静,无情地夺走了这两位得力助手的生命。
此刻,他孤零零地站在那里,面容英俊却略显稚嫩。身姿依旧挺拔,可脸色却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变得异常苍白,毫无血色。尽管在这样的危急关头,恐惧本应是人之常情,但令人惊讶的是,在他的眼神中,竟找不到丝毫的畏惧之色,反而透露出一种超越年龄的坚毅与镇定。
“你夺走了我的船。”他的声音有些颤抖,难以置信地凝视着我,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不甘。
显然,他仍深陷于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所带来的巨大震惊之中,难以自拔。这也难怪,我们那极具杀伤力的舷炮攻击,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对我而言,是幸运女神的眷顾,而对他来说,却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这是我第一次担任指挥啊。”他又轻声补充道,语气中满是落寞与无奈,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美好的梦想瞬间破碎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