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贤良师”这四个字从一个汉军将领口中说出,是很稀奇别扭的一件事。
但当那四个字真的从一位汉军将领口中说出时,那又意味着什么呢?
管亥拱手问道:“敢问将军是?”
李仁向前走了一步,到了管亥近前,说道:“不过七年时间,管渠帅难道认不出我了吗?”
“大汉光和六年,管渠帅在巨鹿城内受大贤良师教诲,当时在大贤良师身旁服侍的就是在下了。”
管亥上前盯着李仁看了一遍,七年的时光可以改变许多事情,当年的李仁不过十五岁,还是一位少年。
如今他在军旅之中已摸爬滚打数年,早已不复当年的青涩,脸型也变得成熟许多,但是管亥还是从眉眼之间看到了当年张角身边那位少年的模样。
“李元德?”
李仁点了点头,但是管亥的脸上却没有故人再见时的激动表情,只有一双怀疑的眼睛看向已经成为汉军的李仁。
李仁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躲闪,反倒直视着管亥的目光说道:“青州黄巾必须全部投降,这是我从洛阳来的时候为你们争取到的条件。”
管亥的脸色忽然变得十分难看,脸上的肌肉因为激动而变的扭曲起来。
“李元德,大贤良师死的时候,你可在广宗城中?”
“当时我就在大贤良师身边,人公将军死的时候我也在。”李仁说道:“当年数十万黄巾不是汉军的对手,今天你觉得有可能会把汉军击败吗?就算击败了眼前的汉军,后面你的汉军你能打败吗?”
说着李仁伸手指向了其他渠帅们,声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说道:“还是你管亥为了一己之私,想让后面这么多人陪葬?”
“可是大贤良师……”
“大贤良师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才最重要!管渠帅死了不打紧,后面这些人呢?”
这个时候那些青州本地渠帅们的动作已经有些活动了,交头接耳的声音不绝于耳。
事实上从李仁说出“大贤良师”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让一些人的脑子有些混乱了,再经过李仁和管亥的这一番对话后,其他人就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因为榜样就在眼前,六年前的一个黄巾贼,如今却是大汉的骑都尉,还有什么比眼前的事实更能教育人的吗?
管亥身旁的另一位黄巾渠帅,也就是青州黄巾本土派头目张余拱手说道:“敢问将军,我们投降之后,朝廷打算如何安顿我们?如果是让我们回到本乡继续被那些奸官污吏所欺压,我们可不会投降!”
李仁走到张余面前,说道:“山东地界历来是出好汉的,王莽乱政时,正是由荆州绿林军,青州赤眉军率先起义,可是张渠帅可知道后来他们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