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朝那人拱手道:“多谢将军提醒,但是大贤良师还在广宗,就算死,能和大贤良师一块死在广宗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那人盘坐下去,一脸疑惑地向李仁问道:“你说的那个大贤良师可是张角?”
李仁点头道:“正是。”
“张角身上有什么魅力,竟然能让那么多人甘愿为他丢掉性命?”
李仁也把身子坐正,朝那人说道:“将军可听说过拾穗过界?”
不等那人开口,李仁说道:“秋收家忙之时,那些无地的百姓就会去田地之中拾取大户留在地中的麦穗,可是那些豪强又怎么会让他们捡?每年仅仅因为拾穗的事情,死在豪强手中的百姓就有不下十几人,这还是在太平年景。”
“这和张角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有大贤良师会给我们一碗热水。”
那人笑了一声,“张角就用一碗水,你们就把命交给他了?”
“将军不相信?将军可见过河里的濒死之人?双手胡乱挥舞,碰到什么就抓什么。人都要死了,一碗水确实能把人收买。”
这时那人身后走来两个身材雄壮的汉子,一个长得皮肤黝黑,颌下却长着一副十分漂亮的胡须。另一个长得十分白净,和李仁的面前之人一样,留着一抹短须,一看模样就知道不是普通的百姓,铁定是某个地方的豪强。
那名长的白净的壮汉说道:“玄德兄,我早跟你说过了,就应该把这个小贼的头砍下来,你偏偏将他留下来,你看吧,这贼人终究还是要离你而去!”
李仁马上站了起来,警惕地看着来人。
那人也随即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着李仁笑着说:“李仁公子莫要如此,这二位与我虽没有血脉联系,却有兄弟之义,不会伤害李公子的。”
“玄德兄,你跟他废什么话?你要是下不去手,让我来!”
说着那个长得白净的汉子手拿长槊就要冲上来,却被那个叫玄德的人硬生生地拦了下来。
“翼德兄,这位李公子年不过双十,明知黄巾会败却依然要回到广宗,我想知道为什么,容我再问他一二。”
“玄德兄莫非想问清楚后,再把此人放走?”
正在“玄德”和“翼德”争论之际,跟着“翼德”一块来到这里的那人也开口说:“这位李公子如此重情义,以玄德兄的本性肯定是会放走的,翼德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翼德”回头看向那人,又看向了“玄德”,“再重情,那也是黄巾贼!官军杀贼,天经地义!”
李仁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不甚乐观,眼下的三人都身高体壮,自己对付一个还有可能,对付三人却是无论如何都是死路一条了。
当下李仁向“玄德”拱手行礼说:“将军真要放我走吗?”
“玄德”抬手道:“李公子随时可以走!”
李仁也不再拖延,向“玄德”又拱了拱手说:“在下李仁李元德谢过将军!”
说完头也不回向北方而去,他才走了大半天,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到达广宗城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