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好好干,到时候你们这批人或许能博个史书留名也说不定。”林笑的饼依旧是画得那么大,抓准了每个管事的心。这些管事都是太监,什么封妻荫子都没啥感觉,在经手过巨量银子后,他们对银钱的渴望也被人为地降到了最低。现在这些人只对史书留名感兴趣。
“谢大人指点迷津!”那管事闻言,双眼骤然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仿佛窥见了无上荣耀,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深深一揖,几乎是带着一股狂热,脚步踉跄地飞奔而去。
待管事身影消失在门外,一直候在旁边的刘猛搓了搓手,脸上带着几分艳羡,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大人,那个……‘股市’……咱们登州水师的弟兄们,能不能也,也跟着沾点光?”他声音越说越小,显然也知道这事儿有些敏感。
林笑闻言,脸上的温和笑意瞬间敛去:“你们若是想死得快些,大可以去掺和!”
刘猛被他这眼神一扫,浑身一激灵,脸上的热切顿时僵住,神色骤然绷紧。
“刘猛,你给我听清楚了!”林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威严,“你们登州水师,在汴梁城那些衮衮诸公眼中,可以是战功赫赫的雄狮,也可以是偶有疏失的看门犬,但唯独一点——绝不能与商人有瓜葛,满身铜臭!”
“我知道,你们看着皇家商行日进斗金,看着那些与商行合作的商家赚得盆满钵满,心里定然是奇痒难耐,是也不是?”林笑一眼便看穿了刘猛的心思。
刘猛被说中了心事,脸上有些发烫,却也只能讪讪地点了点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那你们可曾想过,一旦你们也参与进去,也赚了个脑满肠肥,在朝中那些相公、尚书,乃至在陛下面前,你们会变成什么样子?”林笑的语气愈发冰冷。
刘猛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喉结滚动了一下,陷入了沉思,林笑的话如重锤般敲击着他的心房。
“军人若是富可敌国,那便是取死之道!”林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你们的财力一旦不受控制地暴涨,立刻就会引来无穷无尽的猜忌!水师将官不同于陆军,一旦出海,天高皇帝远,军卒们最信任、最依赖的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试想,一群手握重兵、统御着海上利器的将领,又拥有着足以搅动一方风云的巨额财富,你们说,陛下和朝臣们会怎么想?他们会不会觉得,你们登州水师,是想拥兵自重,图谋不轨,甚至……是要造反?!”
“轰!”的一声,刘猛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林笑最后那“造反”二字,如同一道惊雷劈在他心头,让他瞬间面无人色,后背的衣衫刹那间被冷汗浸透。他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方才那个看似无伤大雅的念头,究竟潜藏着何等灭顶的凶险!
“所以,‘股市’这趟浑水,你们碰不得,也沾不得。安安稳稳地练兵,打好你们的仗,守好大夏的东海门户,功名利禄,陛下自然不会亏待你们。若是非要动那些歪心思……”他冷哼一声,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刘猛一个激灵,连连摆手,声音都带着颤音:“不不不!大人教训的是!末将……末将糊涂!末将再也不敢有此妄想了!水师的弟兄们,也断然不敢!”
“水师想赚钱,路子多的是,只是你们暂时没转过这个弯儿罢了。”林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哦?大人此话怎讲?”刘猛的眼中再次有了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