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笑得知韩熙载进了锦衣卫诏狱时,已是第二日的下午。他正在书房内对着一张新绘的舆图凝思,指尖在舆图上的济郡轻轻一点,仿佛已看到未来的万千气象。
闲来无事的赵钰又一阵风似的跑到了朝天宫,自打国师不在,他往这里跑的次数便愈发勤快,没了国师那座大山压着,他感觉空气都轻松不少。
“笑哥儿,那韩熙载可真他娘的悲催!”赵钰一屁股坐下,毫不掩饰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他朝着林笑挤挤眼:“我可听说了,陛下亲自去诏狱里‘探望’了他。你猜怎么着?那孙子一见陛下,‘噗通’就跪了,纳头便拜!陛下还特意摒退了左右,跟他密谈了一个多时辰。现在啊,那孙子被好生安置在了城西的一座宅子里,由锦衣卫暗中护着呢!”
林笑的表情十分微妙,这位隆武帝的手段,当真是深不可测。 韩熙载此人虽是南唐才子,却也未必不能成为一枚暗棋。
“这位韩大才子,将来或许真有大用。”林笑淡淡说道,目光重新落回舆图。
“那个李环呢?那疯婆娘才是条真正的大鱼!”林笑转而问道。
“没找着!”赵钰一摊手,有些泄气,但随即又嘿嘿一笑:“不过倒也有些线索。那李环也算是个狠角色,我们查到,她和她手下那帮人,全都换上了叫花子的破烂衣裳,乔装打扮一番,趁乱从东门溜了。”
“我特意去问过东门当值盘查的守卫,”赵钰压低了声音,“据说李环那伙人,当时一个个弄得浑身上下脏兮兮、臭烘烘的,脸上抹满了锅底灰,跟街上要饭的乞丐一般无二,这才蒙混过了关。”
“唉,她们一旦出了汴梁城,天高海阔,再想捉拿,可就难如登天了。”林笑轻叹一声,对此不再抱有太大希望。
“韩熙载那厮可有交代他们此番潜来汴梁的真正目的?”
“说是要与北周的黑龙骑建立联系,似乎黑龙骑那边有个什么鬼计划,需要南唐绣衣使配合。哼,幸亏被咱们给搅黄了!”赵钰说到此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谁能想到陪兄弟逛个青楼,竟能撞上这等泼天大功。
“对了,笑哥儿。”赵钰话锋一转,神秘兮兮地从怀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啪”的一声拍在案上,“五十万两!你那个什么惊天动地的大计划,算我楚王府一股!”
林笑瞬间被那些银票吸走了注意力。““嚯,你们楚王府家底够厚的啊!五十万两现银,只一晚上就给凑出来了!”
“嘿嘿,这都是我那娘子持家有道,她平日里算盘打得精细着呢!家里的进项支出,一笔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才攒下了这许多余钱。”
看着赵钰那副既自豪又带着几分甜蜜的傻样,林笑心中颇为讶异,谁能想到一位传闻中脾气火爆的将门虎女,嫁作人妇之后,竟还有这般精打细算的持家手段。
“行,算你一股!”林笑也不客气,将银票收入袖中,“不过,此事绝不可对外泄露半句。此番计划,”他伸出手指比了比,“我只划出了十股,其中一半,五股,必须归入内库!剩余的五股,你们楚王府拿走了一股,我自己留一股!最后剩下的三股,我很可能要拿出去公开竞标!”
“竞标?”赵钰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