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手中绣春刀悄然出鞘,浑身肌肉紧绷,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紧盯着那扇木门。
就在此时,敲门声戛然而止,轰地一声被人撞开。
火把的光芒瞬间将房间照亮,几个手持绣春刀的彪形大汉如凶神恶煞般冲了进来。当先一人厉声大喝:“贼子授首!”
然而,当几人看清躺在床上手中绣春刀出鞘,一脸错愕的林笑时,动作猛然僵住。
几人在火把的火光中面面相觑,脸上的凶狠快速褪去,手忙脚乱地收起了兵刃。
只有那跟在后面探头探脑看热闹的胖掌柜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些锦衣卫大人。
沉默是今晚的客栈。
“马鸣?沈召?”林笑嘴角不由得抽动,“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这冲进来的几人正是马鸣和沈召,还有一帮相熟的锦衣卫弟兄。
在林笑那“你们是不是有病”的幽怨目光中,马鸣摸了摸鼻子,干咳两声“咳咳,误会误会!林小旗实在对不住。”
原来这几日,汴梁城中的叛乱虽然已经被剿灭,但仍有不少溃兵没有被抓获。今天下午他们收到胖掌柜的密报,说客栈新住进一个年轻人,行迹十分可疑颇像是叛军头目。于是马鸣便带人连夜抓捕,谁能想到竟然是自己人。
听完解释,林笑的怨气更是蹭蹭往上涨,他额角青筋直跳:“我他娘的只想安安生生地睡个觉啊!”
他转头,双目赤红地盯着那缩在门口,一脸讪讪的胖掌柜,刚想发作,却看着对方那副快哭出来的表情,心头的火气不知怎的就泄了。
最后竟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行了,行了,林小旗,多大点事儿!沈召是个粗线条,“还睡什么睡,正好弟兄们人手不够,走跟咱们一起巡街去!巡完了哥哥请你吃热乎的羊汤,再来俩刚出炉的胡饼,岂不美哉!”说着拉着林笑就往外走。
胖老板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哈腰,“几位大人,都是小人的错,几位大人辛苦,小人这就去准备!等各位大人巡完街,一定回来,小店羊汤胡饼管够!”今天这篓子捅得太大了,把锦衣卫小旗官当成叛党余孽举报了,幸好这位小旗官看起来不像是不讲道理的人,否则他这客栈怕是都要被拆了。
林笑实在推脱不过,心中哀叹一声只得认命。他从包裹中取出飞鱼服换上,跟着大部队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风波亭。
夜风吹过空荡荡的客栈走廊,在二楼角落的客房里,三个缩在桌子下的壮汉浑身抖如筛糠,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
直到确认锦衣卫们已经远去,这几个壮汉才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其中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的汉子,声音发颤,带着哭腔问道:“老…老大…这,这可咋办?”
“还能咋办,挑了这么个不起眼的鬼地方本想着不会有人查,现在这里他娘的住进了一个锦衣卫。真晦气!”为首的壮汉有些恼怒。
“那我们现在走?”另一个黄面壮汉急道,现在这里显然已经不安全了,待会那些锦衣卫肯定还要回来。他怕那些锦衣卫一时兴起前来盘查。
“走?怎么走?半夜三更的,只要走出客栈就会被那些巡城的锦衣卫盘查。”为首壮汉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