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的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般在柳六郎耳边炸响。
你说什么?!”柳六郎霍然转身,抓住林笑的胳膊,虎目圆睁,“此人不是王齐恭?!”
林笑点头,指向尸体脖颈:“大人请看,此处有缝合痕迹,极细微,却瞒不过细查。他身上的药味,与石室中防腐药剂相似。我怀疑,这只是‘换形术’造出的替身,真正的王齐恭,恐怕早已金蝉脱壳!”
柳六郎顺着林笑所指看去,又俯身仔细嗅了嗅尸体上残留的气味,脸色变得愈发难看。林笑的判断合情合理,尤其是那道几乎难以察觉的缝合痕迹,更是铁证!
“混账东西!”柳六郎怒吼一声,一脚将旁边一个倾倒的药罐踢飞,“竟敢用这种障眼法戏耍我锦衣卫!”他猛地转身,对着院中尚在搜查的番子们厉声咆哮:“给老子仔仔细细地搜!挖地三尺也要把王齐恭那老匹夫给我找出来!查抄所有密道、暗格,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命令传达下去,整个王府再次陷入一片翻箱倒柜的混乱之中。锦衣卫们如同梳子一般,将府邸的每一个角落都细细过滤,连花园里的假山、池塘底部的淤泥都不放过。
然而,一个时辰过去了,除了找到一些隐藏的金银细软和几封无关紧要的信件外,再无任何关于王齐恭本人踪迹的线索。那个老谋深算、精通易容换形之术的太医院院判,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柳六郎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挫败感和愤怒交织,让他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林笑看着忙碌的锦衣卫们,心中却渐渐冷静下来。王齐恭既然能提前准备好替身,必然早已安排好了退路。现在这样大海捞针般的搜查,恐怕很难奏效。
他带着林灵走到后院的一处凉亭下暂时歇脚。林灵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难得地没有吵闹,只是安静地坐在石凳上,晃悠着两条小腿。
“哥哥,那个老坏蛋是不是跑掉了?”林灵仰着小脸问道。
林笑叹了口气:“多半是。这个王齐恭当真狡猾。”
就在此时,破空声骤起!
“小心!”林笑几乎是凭着本能,一把将林灵揽入怀中,同时侧身闪避。
“咄!”一枚乌黑飞镖险之又险地钉入身旁亭柱,镖尾兀自颤动不休。
飞镖上,赫然缠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林笑眼神一凛,迅速上前拔下飞镖,取下纸条展开。纸条上只有寥寥数字,笔迹潦草:
“欲知真相,今夜子时,城南城隍庙见。”
落款处,赫然是“齐恭”!
王齐恭?!他竟然没有远遁,反而主动约见自己
林笑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但脸上却不动声色。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试图捕捉到任何可疑的身影。然而,庭院深深,除了忙碌的锦衣卫和惊恐的仆役,再无他人。
他缓缓将纸条收入怀中没有声张。他有种强烈的预感,王齐恭或许就在暗处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此刻任何异常的反应,都可能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