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雨季来得猝不及防,细密的雨丝裹挟着瘴气弥漫在山谷间。陆氏兄妹的队伍在泥泞的山路上艰难前行,马蹄踩过积水,溅起浑浊的水花。陆明姝紧了紧斗篷,脖颈处的红痕在湿气中微微发烫,仿佛在警示着前方的危险。她仰头望向被乌云笼罩的天空,突然想起临行前书院孩子们塞给她的香囊,此刻正妥帖地收在怀中,带着艾草与桂花的清香。
“小心!”陆承安的声音骤然响起。话音未落,数十支淬毒的箭矢破空而来,他手中符文剑划出璀璨光幕,将箭矢尽数震落。黑暗中传来阵阵冷笑,无数身着藤甲的身影从雨林深处涌出,他们脸上画着诡异的图腾,手中的弯刀泛着幽绿的寒光。为首之人身材魁梧,头戴镶嵌着兽骨的面具,手中握着一根缠绕着毒蛇的权杖。
“陆氏的人,也敢踏入南疆?”面具人声音沙哑,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慑力。陆明姝注意到他腰间悬挂的半块铜铃,纹路竟与密报中提到的神秘势力图腾一致。她下意识地按住怀中玉佩,却发现玉佩并未如在漠北时那般产生共鸣,反而传来丝丝凉意。
战斗一触即发。陆承安的符文剑在雨幕中划出绚丽的光弧,每一次挥砍都伴随着敌人的惨叫。陆明姝则以软剑配合,剑穗上的银铃在雨中叮咚作响,似是在为这场厮杀伴奏。然而,这些藤甲兵越战越勇,他们的血液竟呈墨绿色,受伤后伤口处会迅速凝结出一层坚硬的甲壳。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陆承安边战边靠近妹妹,额前的碎发已被雨水打湿,“他们身上有巫术加持,得先破了这邪术!”陆明姝突然想起母亲玉简中记载的一段话:“以血脉之光照破虚妄。”她咬牙将掌心咬破,鲜血滴落在软剑之上,剑身顿时爆发出耀眼的红光。当红光触及藤甲兵时,他们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的甲壳开始片片剥落。
面具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猛地摇晃腰间铜铃,霎时间,山林中响起刺耳的嗡鸣。无数毒蛇、毒蚁从四面八方涌来,空气中的瘴气愈发浓烈。陆明姝感觉一阵眩晕,手中软剑险些握不住。陆承安见状,立刻将她护在身后,符文之力化作一道金色屏障,暂时阻挡住了虫群的攻势。
“带着兄弟们后撤!”陆承安对身后的山河司精锐喊道。他深知,在这充满未知巫术的南疆,他们不能贸然深入。队伍且战且退,终于在一处废弃的村寨中找到了暂时的庇护所。
与此同时,京城朝堂上的争斗愈发激烈。右御史大夫联合数位大臣再次上奏,称陆氏兄妹在南疆损兵折将,恐已无力完成使命,请求陛下另派他人。新君看着奏章,眼神冰冷,“陆氏尚未传回消息,仅凭你们几句揣测,就要临阵换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