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月撇撇嘴:“好歹比嫁去西氓强点儿。”
“强?”老乞丐突然凑近,酒气混着馊味扑面而来.
“城东的王麻子昨儿半夜跑了,说是南边招工给双倍工钱。”
他左右张望,压低声音:“有人在南边看见他手拿着汝南城兵服!”
玖月心里“咯噔”一下,招工要穿兵服?
“岂有此理。”老乞丐突然抄起破碗砸向墙角,“老侯爷当年多忠心的一个人,他儿子现在竟敢…竟敢…”
气得直哆嗦,后半句愣是没说出来。
这门亲事本是救命稻草,谁知竟牵连谋逆。
玖月前脚刚踏出城隍庙,玖爷后脚便揪住几个年轻乞丐的衣领,压低声音道:“去汝南盯着,可不能让丫头有任何闪失”
回宫路上,玖月攥着缰绳,只觉得那红墙金瓦越发像座囚笼。
“落十七,”她忽然开口,“骑慢些。”
马蹄声渐缓,玖月垂眸,盯着自己晃动的裙角,这亲事退了是死,不退也是死,难不成真要她剃了头去做姑子?
“落十七,”她忽地抬眸,“你是几品官?”
“回公主,属下无品无阶。”
玖月冷笑:“若你是四品官,本公主便向太后讨了你做驸马,总好过嫁去汝南送死。”
落十七:公主的意思是招他为驸马?
他虽损一目,却仍是萧太后手中最利的刀。曾有统领之位虚席以待,他却甘愿隐于暗处……
落十七沉默如玉,玖月忽地扬眉一笑:“管他明日作甚……”
她拽住他袖口往前一扯,“走!陪本公主喝酒去!”
宫里的金丝雀食再精,到底不如野雀痛快。今日她偏要撕了这公主皮囊,做回那个偷酒喝的小乞丐。
横竖凤阳公主荒唐惯了,就算传到太后耳朵里,那又怎样。
南风小院。
往日里,花厅品茗论道,笑声、琴声、吟唱声交织在一起。
今日,玖月刚跨入院子,远远就听到一妇人咆哮如雷:
“呸,南宫公子这心里定是想,三娘是癞蛤蟆吃天鹅肉,那又怎样,三娘有的是钱,今天还真的就要吃你这天鹅肉。”
清风小院老鸨公见了凤阳公主,紧着小碎步趋前迎接。
“公主,这是那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怎么,这南宫玥送出宫,就不许本公主来看他了?”
“公主大驾光临,小院蓬荜生辉,可这南宫公子正忙着……”
老鸨公就是不暗示,玖玥也听出来南宫玥有麻烦。
玖月悄然走进花厅,只见南宫玥跪在青石板上,半裸着身子。
京城女富豪佘三娘,涂着红色丹蔻的指甲划过那白皙胸膛,眼底闪过一抹馋涎欲滴。
南宫玥指尖紧攥腰带,骨节发白。他本可宁折不弯,但瞥见身后小倌们哀求的目光,终是闭眼松开了手,傲骨终究抵不过软肋。
“把裤子脱了,三娘考虑留下南风小院地皮,你们这些小倌都有营生可活,若南风小院今日关门,你们这群无根浮萍,离了京城连苟活都是奢望!”
玖月:原来是被佘三娘拿捏了。
若是有人拿城隍庙相逼,她怕也是这般委曲求全。
南宫玥余光扫向角落,那个曾为他挡下醉客殴打的小倌正瑟瑟发抖。他闭了闭眼,十指缓缓松开。
手指轻轻一勾,那腰带一滑,露出精细腰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