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线:旧城藏匿与暗器初窥
旧城区的夜如同凝固的墨汁,吞噬了林宇的身影。左臂的伤口像被泼上了硫酸,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灼热的抽痛,迫使他放缓脚步,更深地融入这片衰败的街区。追逐声已渐渐远去,消散在迷宫般的巷道里,但他知道危险并未解除,“血刃”和那些黑衣人不会轻易放弃。他们要的是他手中的设备,更要他和苏瑶的命。
他最终选择了一处废弃已久的地下酒窖入口。入口隐蔽在一家坍塌小餐馆的后院,被 overgrown 的杂草和堆积的建筑垃圾掩盖。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尘土和地下深处那种特有的潮湿气息。他艰难地挤进狭窄的入口,顺着几乎腐朽的木梯下到冰冷的石质地面。
酒窖不大,约摸十来个平方,墙壁长满了斑驳的青苔,角落里堆着破碎的酒坛和生锈的工具。这里没有光线,只有从入口缝隙漏下的微弱月光。他摸索着找到一个相对干燥的角落,将身体蜷缩起来,靠在冰凉的石墙上,剧烈地喘息。
顾不上疲惫,他首先处理左臂的伤势。绷带已经被汗水和渗出的血液浸湿。他咬牙解开,露出皮开肉绽的伤口。勉强用剩余的消毒水清洗了一遍,那刺骨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阵发黑。他没有任何缝合的工具,只能尽可能地用绷带重新包扎,缠得紧一些,希望能止住血。缠绕过程中,他只能单手用牙齿咬住绷带的末端,用尽全身力气完成。简单的包扎完成后,他感到一阵眩晕,伤口的搏动清晰而痛苦。
处理完伤势,他瘫软在地,目光落在了身前的设备上。这东西冰凉、沉重,表面是某种不反光的金属,造型流线,没有明显的屏幕或键盘,只有几个凹陷下去的按键和几个形状奇特的接口,以及那个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微红光的指示器,旁边是那个扭曲的符号。
他小心翼翼地触碰设备。按键没有反应,接口他也无法用现有的工具去匹配。它像一个来自未来的、被拔掉电源的黑盒子。他试图摇晃它,听里面是否有松动的零件,没有任何声音。他将它贴近耳朵,侧耳倾听,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什么也听不到。
苏瑶的担忧像一根刺扎进他的脑海——这设备是否有追踪器?他皱紧眉头,用手摸索着设备的表面,试图感知是否有微弱的震动或发热。没有。他想起了老派的反监听方法,但在这里,没有锡箔纸,没有干扰器。他环顾四周,视线最终落在墙角堆积的生锈铁皮上。或许……他挣扎着站起来,忍痛搬动那些铁皮,将设备用它们层层包裹起来,形成一个简陋的“屏蔽罩”。虽然不确定有没有用,但在眼下,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包裹好设备,他重新坐下。疲惫和疼痛让他几乎无法思考,但他知道,必须利用这段时间。他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回想工厂地下室的一切:巨大的机器、无数的连接线、忙碌的技术人员,以及核心区域那个像心脏一样跳动的设备。还有“血刃”和那个黑衣人对它的重视程度。
这绝不是普通的设备。它是“暗影计划”某个核心环节的关键。里面可能储存着“omega项目”的数据,可能是某个控制单元,甚至……可能是某种能量核心。他试图从设备的外观和接口推测它的用途。那些接口形状奇特,似乎并非民用标准,更像是某种专用设备或实验装置。那个红色的指示器,是电源?运行状态?还是某种警告?
他盯着那个扭曲的符号,在脑海里搜索关于古老符号或秘密结社的记忆,但毫无头绪。这个符号多次出现在现场,现在又赫然印在设备上,它无疑是“暗影计划”的标志,但其含义,依然是个谜。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他带着这个可能是关键的设备逃了出来,却身陷绝境,无法联系外界,甚至无法弄清设备的基本功能。苏瑶还在敌人手中,生死未卜。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他必须找到办法,必须破解这个设备,必须救出苏瑶。
他将设备从铁皮里拿出,重新放在膝盖上,用手指沿着设备表面的纹理和凹槽仔细摩挲。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他感觉到一丝微小的凸起,不像其他部分那样光滑。他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刮擦,发现那是一层极薄的伪装涂层。涂层下,赫然刻着一串极小的数字和字母,以及另一个更加微小的、难以辨认的符号。
这串代码是什么意思?是序列号?制造日期?还是启动密码?而那个小符号……他眯起眼睛,在昏暗中努力辨认。那个小符号,看起来有点像……一个极简化的、倒置的“Ω”?
思绪突然被一股彻骨的寒意打断。他猛地抬头,看向酒窖入口的方向。在死寂的黑暗中,他似乎听到了一丝极轻微的、不属于这里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在缓慢、小心地移动。是错觉吗?还是追捕者已经找到了这里?
他紧紧握住身边能摸到的唯一的利器——一块破碎的玻璃,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绝境求生,才刚刚开始。
苏瑶线:暗室审讯与心理囚笼
金属房间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得苏瑶喘不过气来。黑衣人走了,只留下“血刃”站在门口,像一座沉默的雕像,眼神冰冷。脚踝的剧痛一阵阵袭来,每一次脉动都像是在嘲笑她的无助。但她强迫自己忽略身体的疼痛,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刚刚的审讯上。
那个黑衣人……他的平静比“血刃”的威胁更可怕。他没有咆哮,没有殴打,只是用那种洞察一切的眼神看着她,用低沉沙哑的声音抛出看似随意的话语,却字字珠玑,直击她的心理防线。他说“聪明有时是致命的”,他说“‘暗影’笼罩之下,没有人可以逃脱”,尤其是最后那句“包括你,和那个带走我们东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