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那个沈县尉?
张永瑞顿时惊得脸色发白。
他怎么来了?
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不成?
但是,他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才对。
而且从下午沈县尉离开小河村,到现在为止,不过就是两三个时辰。
这么短的时间里,应该连找出来尸首的身份都不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查到了他的头上?
应该就是如同底下人所说,就是他们一行人在附近查看线索,现在天色晚了,想要找地方落脚。
他是小河村的里正,来他这里落脚,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
张永瑞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便要抬脚出去迎接。
周氏却是吓得脸上没有半分血色,颤抖着拽了拽张永瑞的袖子,“当家的,没事儿吧……”
“没事。”张永瑞告诫周氏,“你只回屋躺着,我不喊你,你就不许出来!”
自家这媳妇沉不住气,出来是要坏事儿的。
周氏现在只有张永瑞这么一个主心骨,也不敢反驳,“嗯”了一声之后,赶紧躲回到了屋子里头。
张永瑞这才举着手中的油灯,慢慢走了出来,打开了大门。
之后,又拿着油灯在沈执年等人面前照了又照,确定的确是他们时,这才松了口气。
“沈大人好。”张永瑞赔礼道歉,“并非是小民磨磨蹭蹭,实在是今天尸首的事儿十分骇人,小民心中惊恐,因而不敢随便来开门。”
“无妨。”沈执年道,“人命案子,的确是令人人心惶惶,张里正谨慎小心,也是应该的。”
“只是我们一行人到了雨霖庄中查问案子,又到附近查看一二,不知不觉之间天色有些晚了,此时返回县衙实在是有些劳累,便想着到张里正家中借宿。”
“也是叨扰张里正了。”
“沈大人客气。”
见沈执年说话和缓,神色上并无任何异常,张永瑞心中的石块落了地,“能招待沈大人一行人,是小民的荣幸,只是还望沈大人莫要嫌弃小民这里粗陋……”
说着话,张永瑞迎了沈执年一行人往里头走。
“堂屋连接的东里间是小民与贱内所住,西里间是犬子的房屋,犬子外出求学,不在家中,可屋中杂乱的很,不适合招待大人。”
张永瑞道,“委屈大人和一众差爷暂且居住在这东厢房吧,东厢房是客房,里内两间,倒也住得下。”
说着话,张永瑞将东厢房屋子上的烛台,还有墙壁上的油灯点燃。
屋子里面顿时亮堂了起来。
张永瑞在看清了沈执年等人此时的状况之后,顿时一愣。
一行四人,与下午看到的时候一样。
但此时的四人,竟是没有着任何官服,反而是穿了寻常百姓的衣裳。
粗布麻衣,毫不起眼。
就连沈执年,穿的也不是寻常细棉布的衣裳。
这样的装束……
张永瑞走神之时,一旁的山炎已是在沈执年使眼色下,关上了房门。
衙差亦是眼疾手快地将张永瑞控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