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对自己要求严格,洁身自好,但对兄弟要求还是比较宽松的。
兄弟里面如果有人有那方面的需求,刘备也不拦着,只要不祸祸良家妇女,不欺男霸女,无论去城里的勾栏、青楼、暗娼门子、或者是某个愿意与其欢好的寡妇门前,一概不管。
给这些黑厮的钱,后来刘备发现,他们大多数也都消耗在了那些风尘女子的肚皮上,无一人去欺负普通百姓。
所以之后的几年,只要不影响正常训练,一般来说,对兄弟们的寻花问柳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一行二十人给城东的酒肆包圆了,乐得店家合不拢嘴。
“刘司马身体可还安康,一段时日未见,真是想煞老朽了。”
刘备轻笑着摇了摇头,“老黄,你这不是想我了,而是想钱了吧。”
“接着。”刘备从袖子里缝着的口袋里掏出两吊铜钱扔了过去,“今天出门急,就带了这两吊,剩下的酒钱和菜钱明日一早让人给你送过来。”
“不管在这州城刘某人名声再如何狼藉,却是不会短你一枚铜钱的。”
老黄接过钱迅速揣进了袖子,示意跑堂的伙计赶紧给刘备带来的人温酒,上羊肉。
“刘司马这是哪里话,您是何等英雄我是晓得的。些许流言蜚语罢了,小老儿从未放在心上过。”
“至于剩下的铜钱,您也不必急着给,按老规矩每月月底结一次就行。”
“老朽家就在范阳,知道郎君是何等样的英雄人物,这里的蠢蛋有眼不识真英雄罢了。”
说到这里黄兴叹了一口气,“唉,但也请贵人谅解则个。”
“上次贼寇破城,这里死了不少人嘞。本地人死伤惨重,无一日不盼着朝廷为他们死去的家人报仇,对张纯、张举那群汉贼,以及丘力居等在此烧杀抢掠,淫人妻女的恶徒们施以极刑。”
“故此他们才对孟将军夹道欢迎,对因病没有参加战事的您嗤之以鼻,恶言中伤。”
“老朽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都不中用了。唯独这双招子还亮堂着,认得出好赖人。”
“您不是流言中说的那种胆小如鼠的怯战之人,也不是那种鱼肉百姓、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的恶徒,更不是居心叵测、养寇自重、心怀不轨,想要造反的反贼。”
除了仍然在笑着听的刘备,与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方源,其他包括关羽、张飞在内的兄弟们脸色全都黑了,牙齿咬的咯吱作响。
砰。张飞一拳将面前的桌子打穿,眼睛冒火的站了起来,“没完没了还,那个公孙瓒是不是有病,一直中伤我家大哥,有意思么?!”
“二虎、二牛,陪三哥回去取马,趁大军没有走远,我们上去取了那个小人狗头,这口气我咽不下。”
“好,三哥,俺陪你去。”
“俺也去,弄死公孙瓒这个小人。枉大哥念昔日的恩情,一忍再忍,一退再退,结果换来的却是这般污蔑。”
“就是就是,之前还白送了那家伙好多粮食嘞,可惜了啊,还不如拿去喂狗。”
刘备猛拍桌子,“他娘的全都给我坐下,不然回去一人一顿板子。”
“我才是被中伤的那个,我都不气,你们气什么。”
“现在我们是来喝酒的,不是来生事的。要撒泼打滚,立刻滚回营寨,不要在州城给我丢人。”
“现在,立刻给我道歉,赔钱,听到没有,不然立刻滚蛋。”
张飞气得扭过了头,但很快就被关羽给摁着坐下了。
“二虎、二牛、黑娃你们三个刺头不要带头挑事,全都给我坐下。”
被点名的三人闷闷不乐地坐下,他们还是很怕关羽这个铁面无私的二哥的。
压住众人后,关羽连忙起身朝老板抱拳行礼,并从袖子里掏出几十枚铜钱放在吓坏了的小二手心里。
“店家,实在是不好意思,兄弟们一时激愤,给您带来困扰,真是不应该,还望海涵。”
黄兴咽了一口唾沫,心有余悸的苦笑道,“贵人折煞老朽了,当不得您一礼。而且一张木桌而已,坏就坏了,值不了这些钱。”
刘备轻声笑了笑,起身拍了拍黄兴地肩膀安慰他,“老黄,你这不收,以后我可没脸再来喝酒了。明日让人结清酒钱,我可就去别家了啊。”
“别别别,小老儿收还不行么。”黄兴麻利的接过伙计递过来的钱,并抬脚踹了他一下,“小雀儿,还不去给各位贵客上酒菜,发啥呆嘞。”
“诶诶,好的,掌柜。”名为小雀儿的半大小孩连忙点头。随后跑向了后厨。
店里除了刘备这群人,在角落里还坐着一老一少,两人都用布包裹着一杆长枪,少年之前背对着众人吃肉并未回头。
等到冲突结束时,这才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刘备。主要是原本他还以为又是一群恶霸欺压良善的戏码,这一路上见得太多了。
恃强凌弱,在哪里都是屡见不鲜的。
原本打算吃饱了动手的,结果乱子却平息了。
而且从刚才进来这群军汉口中听到,他与师父想要投的白马义从之主公孙瓒,似乎也并非是想象中的英雄豪杰呐。
于是少年回头看了眼后小声的说道,“师父,你那旧识骗人呐,如果骑都尉公孙瓒真是一个在背后中伤别人的小人,那这白马义从不投也罢。”
老者冷哼一声,“休得胡言,而且莫要听别人道听途说,真相如何,犹未可知,现在下定论太早了。”
少年只能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受教了。而他不知道的是,就是刚才回头那一瞥,让一直没有说话的方源呆若木鸡,半晌之后才被刘备拍醒。
看着欲起身离开的那一老一少,急得抓住刘备的手高喊道,“主公!飞龙入梦灵验了!”
“赵……,赵云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