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快速流转,时间的长河在我们眼前奔涌而过。这一次,我们看到的是海上的影像。
年轻的皇子率领着庞大的船队出海。主舰是一艘三层楼高的黑檀木巨舰,船首雕刻着展翅欲飞的玄鸟像,鸟喙处镶嵌的两颗鸽血红宝石在阳光下泛着血色光芒。十二艘护卫舰呈雁形排开,每艘船上都站满了披甲执锐的禁卫军。殿后的几艘大船上,隐约可见女眷们的纱帘在风中轻拂。
那日的东海平静得异乎寻常,如同一面被施了法术的铜镜。主舰的巨帆上,闽越皇族的图腾——一条盘踞的巨蛇在风中舒展身躯,蛇身上的每一片鳞甲都用金线绣制,在阳光下闪烁着慑人的光芒。蛇眼处缝制的丝线在白昼下似乎泛着幽光,旗帜上的青铜铃铛随着船身晃动,发出诡异的韵律。
“殿下,前方已是无归海。”主舰的老船长跪在甲板上,声音发颤,“三十年来,从未有船只越过此处还能返航。”
皇子立于船首高阶,一袭素白锦袍在海风中猎猎作响。他腰间佩戴的青铜剑鞘上,盘绕着与船帆如出一辙的蛇形纹饰。他身后站着数十位身着华服的皇亲贵胄,以及上百名全副武装的禁卫军。他低头凝视着手中的碎石,那块看似普通的石头此刻正泛着微弱的蓝绿色光泽,内部似有光影流动一般,随着船只的移动忽明忽暗,仿佛在与深海中的某个存在遥相呼应。
“看他出发的地方以及行驶的方向,好像和我们非常接近。”陈立新突然插嘴道。
“嗯,他去的地方是黑水沟。”
“你是说这画面中的地方是黑水沟?我记得刚才闽越王说的地方是归墟,那不是神话里才有的地方吗?”林海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原来几千年前,黑水沟是这样的。你看这海面这么平静,完全没有雾啊,海水也是湛蓝色的,这明媚的阳光,这澄澈的海水,哪里像那个鬼气森森的黑水沟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抬头凝视。影像中的海面此刻异常平静,平静得近乎诡异。海水呈现出水银般的质感,没有一丝波纹,完美地倒映着天空中的云朵,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海。在这片诡异的平静中,连海风都停止了呼吸,船帆无力地垂落,唯有船首的玄鸟像眼中红宝石的光芒越发刺目。
皇子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物件,就在那物件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刹那,整个影像突然剧烈扭曲,画面如同被搅动的浑水般模糊不清。影像断断续续,仿佛受到了强烈的干扰。
“怎么又看不清了?”
“应该是能量波动导致的信号不稳,就像收音机受到干扰一样。”
“他手上那是什么?”林海眯起眼睛,身体不自觉地前倾,试图穿透那层模糊的光影看清真相。
画面闪烁间,只能隐约辨认出那似乎是一块不规则的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