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陷入沉思之际,船身突然剧烈一震。一声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从船底传来,那声音就像是有人用铁锹在刮擦生锈的钢板,整艘船猛地向右侧倾斜。
“又来了!”林海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甲板上。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船舷边,俯身望向漆黑的海水。起初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幽暗的海水在船身周围翻涌。突然,在约莫二十米深的水下,数十个幽蓝色的光点同时亮起,排列成一个完美的环形。
那些光点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在水中快速游移变换,时而聚拢时而分散,像是在进行某种复杂的阵列变换。更诡异的是,它们的光芒并非恒定的,而是像呼吸般有节奏地明暗交替,时而如萤火般微弱,时而又如探照灯般刺目。
就在我试图数清光点数量时,它们突然同时加速上浮。蓝光在水中拖曳出长长的光尾,如同数十颗逆向坠落的流星。当它们距离水面还有五米时,我终于看清了——
那不是单纯的光点,而是某种生物体表的发光器官!
随着一阵水花飞溅,数十条细长的触须破水而出。这些触须在半空中扭曲舞动,每根都散发着幽蓝的冷光。
它们的形态与我们之前遭遇的章鱼触手截然不同:粗细不过手腕大小,表面覆盖着半透明的菱形鳞片,在探照灯光的折射出七彩的虹光。鳞片之下,荧蓝色的体液在透明的组织中脉动流淌,如同电路板上的电流。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触须的末端——那里竟然分化出了酷似人类手掌的结构!五根细长的“手指”灵活地开合着,指尖延伸出锋利的角质倒钩,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那些“手掌”时而握拳时而舒展,动作之流畅,简直就像是在进行某种复杂的手语交流。
那条触须突然转向陈立新,“手掌”完全张开,露出了掌心——那里竟然长着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猩红的毛细血管在惨白的巩膜上虬结盘绕,漆黑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正随着光线变化不断调整焦距。那眼球骨碌碌转动着,最后死死盯住了陈立新,瞳孔中倒映出他惊恐扭曲的面容。
“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陈立新踉跄后退,后背重重撞在舱壁上。他的声音因为极度恐惧而变了调,手指在金属舱壁上抓出几道白痕。
仿佛被这声惊叫触发,整群触须如同被惊动的蜂群般轰然散开。它们分工之精确、配合之默契,简直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三条足有成人手臂粗的触须率先发难,它们如巨蟒般缠绕上舵轮。在昏暗的驾驶舱内,能清晰看到这些触须内部流动的蓝色光液突然加速,鳞片间隙迸发出刺目的电光。随着触须不断收紧,金属舵轮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操纵杆上开始浮现出细密的裂纹。最骇人的是,那些鳞片竟然像微型锯齿般高速震动,每一次摩擦都在金属表面留下蛛网状的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