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上午的时间,就在苟尚峰与戥秤的殊死搏斗以及孙思邈时不时的精准打击中悄然流逝。
从一开始的手抖得连秤杆都提不稳,到后来虽然依旧磕磕绊绊,但总算能在孙思邈的低气压下,勉强将黄芪、当归、白术、茯神这几味药材都称量完毕,虽然每一味都耗费了他九牛二虎之力,并且被孙思邈用“偏差尚可”“勉强能用”“还需苦练”等评语打击得体无完肤。
当他终于称完最后一味药,感觉自己两条胳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手腕也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别扭的姿势而酸痛不已时,孙思邈总算是叫了停。
“好了,今日便练到这里。” 老者看着苟尚峰那副汗流浃背、如蒙大赦的样子,又看了看桌上那几小堆分量勉强合格的药材,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评价道,“看来你并非全无长进,只是这手上的准头和心里的定力,都还差得远!若是在药铺给人抓药,你这速度和准头,非把病家急死、把药材耗光不可!”
苟尚峰还能说什么?只能低头称是:“是……是,孙郎中教训的是,小子一定勤加练习!” (内心:我信你个鬼!我只想远离这反人类的杆秤!)
孙思邈似乎也懒得再听他这些口头保证,直接指了指桌上那些刚称好的药材:“既然称好了,便将这几味药,按昨日老朽教你的法子,用麻纸仔细分包好。”
他拿起其中一包他自己之前包好的给义舍病人开的药材展示给苟尚峰看:“看清楚,这纸要如何折叠,才能保证药材不撒漏、不受潮。包好后,在外面用墨笔写上药名和分量,字迹务求清晰!这是入口救命之物,从称量到包药,每一个环节,都不得有丝毫马虎!明白了吗?”
苟尚峰看着那包得方方正正、如同艺术品般的药包,又看了看自己那双连毛笔都抓不稳的手……
【我……我明白了个锤子啊!】
称量已经让他去掉半条命了,现在还要学包药?还要用毛笔写字?!
但他能拒绝吗?显然不能。
“明白了……” 他有气无力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