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在梦里接你电话呢！”

“别闹。”

“哦。”无趣。

“随总这么晚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明天你要一大早起来化妆吗？”随晏问。

“嗯。”

“想吃什么早餐？我叫人给你送。”

“早餐我不挑，面包就可以，然后再给我带杯咖啡。”

“好，咖啡要美式还是拿铁？”

“美式吧。”美式更消肿提神。

“嗯。”一个话题结束，随晏又提起另一个话题，都是些关于明天婚礼的不痛不痒的小问题。

随晏问起，顾盼乐得配合，两人互相一问一答。

直至最后该问的都问完了，随晏张了张嘴发现无话可说，然后陷入沉默。

“随晏，你到底想说什么？”让他一个大直男找半天话题，真是难为他了。

“没什么。”随晏低声说：“就是有点想你。”

顾盼听到随晏的话，脸一瞬间有些发烫，毕竟很少能从他嘴里听到这么直白的情话。

好在今天打的是语音通话，对面看不见。

顾盼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问：“你是不是睡不着？”

“嗯，有点紧张。”

“你也会紧张呀？”顾盼感到新奇，像随晏这种任何时候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也会有紧张的时候吗？

“我当然会。”他是人又不是神，“你不紧张？”

“……紧张的。”

跟领证那天不一样，这一次，是在亲友的见证下，向所有人宣告，他们结婚的事实。

而紧张，是因为在乎。

两人都睡不着，随晏继续开口说话。

聊到顾盼犯困打呵欠，电话仍然没挂。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听那边的声音，低低沉沉带着磁性，仿佛贴在耳边。她抱着被子，意识渐渐模糊，没来得及说困就睡过去。

随晏听不到那边的声音，停顿两秒，确定对方已经睡着。

他没挂断电话，而是把手机扩音，提高音量，能听到顾盼轻浅的呼吸声，平稳而有规律。

然后把手机放在枕头边上，躺得笔直，闭上眼，仿佛顾盼睡在他身边。

第二天，闹钟响过三声，顾盼从床上爬起，洗漱完走到化妆的地方，化妆师早已准备就绪。

没过一会儿，林茵就拿着手持相机过来了。

“来，我们今天的新娘看镜头。”

“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还可以多睡会儿。”

“不早了，我怕你一个人无聊就先过来了，过一会儿其他人就都过来了，我也要化妆准备。”

林茵是伴娘，所以两人一同化妆准备。

有人提前送早餐过来，是顾盼昨天要求的面包和美式咖啡。

两个小时化妆结束，顾盼换上定制出门纱，出门纱繁复却不冗杂，透着复古的优雅，剪裁极尽贴合，完美勾勒出她流畅优美的肩颈线、盈盈一握的纤腰和优雅的背部曲线，每一寸都恰到好处。

抬头望去，美艳不可方物。

随晏这边同样需要整理着装，准备工作完成，带着一群伴郎浩浩荡荡往顾盼出嫁房间走去。

林茵带着伴娘和朋友堵在门口。

堵门游戏是一早准备好的，游戏难度不高，主要是为了凑个热闹，增加仪式感。

伴郎团一路过关斩将，撞开门后，同时停下，让新郎先进去。

还剩最后一个环节，找婚鞋。

找婚鞋也相当简单，随晏轻而易举地猜中婚鞋隐藏位置，顺利找到婚鞋。

他走到顾盼面前，单膝跪地，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握着她的脚，将婚鞋套上去。一只脚穿完换另一只脚，全程没有让新娘双脚落到地面，穿鞋过程认真耐心妥帖，就好像这样做过很多次。

刚才热闹的场面，忽然安静下来。

随晏握着顾盼的手，低声问道：“准备好了吗？”

“嗯。”顾盼轻点头回应，下一刻，他起身打横把她从床上抱起。突然贴近那一瞬，她屏住呼吸，双手顺势搂上他的脖颈，耳根起了烫意。

众人顺势起哄：

“啊啊啊好帅！”

“晏哥简直了！性张力拉满！”

随晏不理会身后众人的笑闹声，抱着顾盼从卧室走到外面，把人抱上车。

顾盼在众人一路哄闹围观下，确认自己的脸早已红透。

上车以后，车门隔绝外界的喧闹，寂静中，顾盼听到自己跳动不止的心跳声。

婚礼在海岛上专门用来举办宴会的古堡中举行，古堡融合了哥特式和巴洛克式风格，在海岛上已经伫立近两百年，水晶灯曾照亮无数新人含笑的眉眼，红毯承载着数不清的迈向幸福的脚步。

婚礼流程是早已对接排练好的，顾盼再熟悉不过。

但挽着父亲的手走在红毯上时，顾盼还是觉得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