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梧明白了,这就是一个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的故事。
谢梧思索了片刻,低声在杜明徽耳边低语了几句。杜明徽有些诧异地望着她,谢梧摇头道:“我不确定,只是多想一点总没有坏处,暗地里查,别让人注意到。”
杜明徽点点头,伸手招来自己的贴身侍女,低声吩咐了几句。
浓云恭敬地一福,转身匆匆去了。
谢梧想了想,对身后的六月也吩咐了几句。
六月连连点头,也转身走了。
“六月……”杜明徽有些担心,她印象里这姑娘毫无心计单纯的厉害,吩咐她办事真的没问题吗?
谢梧道:“只是很简单的事,交代清楚了六月就没有搞砸的。”六月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话,只要理解了交代的事情,绝不会自作聪明。
孝宁伯夫人和五城兵马司的人几乎是同时赶到的。
看也没看一眼,那位一身秋香色衣裳,三十出头容貌艳丽孝宁伯夫人远远地就哀叫一声,大声哭泣起来。
“雅儿!我的雅儿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就这么……”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地上的尸体吓得变了脸色。连连后退数步,撞在了身后的白夫人身上。
“这、这是曾雅?!”
白夫人歉疚地道:“正是令千金,曾夫人,我……”
“她好好的,怎么会死在这里?!”不等白夫人说完,孝宁伯夫人就高声道:“你们杜家、你们杜家一定要给我们一个说法!否则这事儿没完!”
她自然也看到了满身是血的杜明珂,“是六、六公子?!是你们家老六杀了雅儿?!”
“不……”
“好啊,来人!来人!快回去禀告老爷,咱们家三小姐,被杜家六公子杀了!”
“孝宁伯夫人!”白夫人忍不住提高了声音,道:“事情还没查清楚,还请夫人慎言。”
孝宁伯夫人冷笑道:“慎言?你们杜家还想要替他掩饰罪行不成?你们家是了不得,但我孝宁伯府也不是吃素的。我们家三小姐死在你们家,还有你们家老六……就算是告到御前,也定要讨回一个公道!本夫人倒要看看,总不至于这偌大的京城,都是你杜家的一言堂了!”
“谁不知杜相素来公正,谁人在此肆意揣测啊?”一个低沉阴柔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谢梧一瞬间只觉得一股凉意划过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这无疑是一个极其好听的声音,声音里有一种从前在任何人的口中都未听到过的阴柔之意。
谢梧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几个人从竹林的另一边走了过来,为首之人穿着一身白底金绣的四爪飞鱼曳撒。
来人二十七八模样,玉面修眉,唇边噙着一抹笑意。只是这笑并不能让人感到一丝的温暖,只有无尽的嘲弄和凉薄。
看到来人,在场众人都不由变了脸色。
方才还义愤填膺的孝宁伯夫人嗓子里仿佛被塞了什么东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夏厂督,您怎么来了?”杜演倒是神色如常,平静地问道。
能让杜演称一声夏督主,来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俗称提督东厂——夏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