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侯府,灯火通明,气氛却比数九寒冬还要冰冷。
正堂之内,赵帆“噗通”一声重重跪在冰凉的青石地砖上,原本俊朗的脸庞此刻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显然是刚受过一顿家法。
他双拳紧攥,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眼中燃烧着屈辱与怨毒的火焰。
镇国侯赵渊背负双手,铁青着脸,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他那双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盯着不成器的儿子,恨铁不成钢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逆子!逆子啊!”赵渊的声音沙哑,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我赵家世代忠良,何时出过你这等惹是生非、鱼肉百姓的畜生!今日在金銮殿上,老夫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他转身,指着赵帆的鼻子,厉声喝斥、
“明日一早,你亲自去万年县,挨家挨户,给那些被你所伤的苦主磕头赔罪!听清楚了没有!”
磕头赔罪?向那些贱民?
赵帆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强烈的抗拒。
“爹!我乃堂堂镇国侯世子,怎能向那些蝼蚁般的贱民低头!孩儿不服!孩儿没错!”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赵帆另一边脸上,五个鲜红的指印迅速浮现。
赵渊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声音都变了调。
“混账东西!你不去,难道要老夫这张老脸亲自去替你磕头不成?!再敢多言半句,老夫今日便打死你这不肖子!”
赵帆被打得眼冒金星,脸上火辣辣地疼,心中的怨恨却如野草般疯长。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镇国侯府的大门外,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准时出现。
正是徐锋。
他一袭青色官袍,负手而立,神色淡然。
不多时,府门缓缓打开,鼻青脸肿、眼神阴鸷的赵帆在家将的“护送”下走了出来。
他看到徐锋,那双充斥着血丝的眼睛里,瞬间迸射出毒蛇般的寒光。
“徐锋!”赵帆咬牙切齿,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胆子当真不小,竟还敢登我镇国侯府的门!怎么,是来看本世子笑话的?”
徐锋唇角微勾,露出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容。
“世子爷说笑了。下官今日前来,是奉皇命,陪同世子爷前往万年县,向苦主们致歉赔偿。时辰不早,咱们,该启程了。”
赵帆眼神中的阴毒更甚。
“哼,道歉?本世子倒要看看,你徐锋能得意到几时!”他强忍着脸上的疼痛和心中的怒火,一甩袖子,便要往府门外早已备好的华丽马车走去。
“且慢。”徐锋不疾不徐地开口。
赵帆脚步一顿,不耐烦地回头:“又怎么了?”
徐锋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世子爷,乘坐如此豪奢的马车前去道歉,怕是诚意不足啊。那些苦主,可都是被你那宝马良驹所惊吓、所践踏。如今,世子爷也该亲身体会一番这双脚踏在泥土上的滋味,方能真正感同身受,明白百姓疾苦,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