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刘红卫大喊。
刘建设一个箭步上前,熟练地倒出一粒白色药片塞进妹妹嘴里:“含住。”
药片在舌底化开苦味时,刘玉莹突然想起去年八月住院部消毒水的气味。
“玉莹。深呼吸。”李素芬惊慌地在一旁安抚。
杨保华站在原地,双手握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应该上前帮忙的,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刘玉莹吞下药片,靠在沙发上闭眼喘息,眼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
整个客厅只有她急促的呼吸声和挂钟的滴答声。
五分钟像五个世纪那么长。
当刘玉莹的呼吸终于平稳些时,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抓住刘建设的手腕:“你们打算怎么做?”
“自首。”刘建设看向杨保华,“带秋秋去警局自首,然后送戒毒所。”
刘玉莹的反应出乎意料地激烈。
她猛地直起身子,又因为头晕不得不扶住沙发扶手:“不行,这样会留下案底的,留下案底她这辈子就毁了。”
“不自首她才真的毁了。”杨保华提高了声音,又立刻压下来,“你看看她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逃课、夜不归宿、现在干脆吸毒,她已经触犯法律了。”
“都是你。”刘玉莹突然爆发,声音尖利,“如果不是你抛下我们,秋秋怎么会变成这样。”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杨保华心脏。他咬紧牙关,太阳穴突突直跳。
几年来积压的怒火在胸腔翻腾,当时他要管教的时候,是谁在阻拦?怎么现在就成了他的错?
“我抛下你们?”他声音低沉得可怕,“是谁说不要我管的?是谁让我滚的?是谁把她惯成这个样子的?”
“够了。”刘红卫一声怒喝,茶几上的杯子都震了一下,“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
杨保华硬生生咽下后面的话,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所有人,用力地呼吸着平复胸腔的怒火。
“玉莹,你必须面对现实。秋秋接触的是毒品,不是迟到早退这种小事。”刘红卫继续说道。
刘玉莹突然崩溃般捂住脸,瘦弱的肩膀剧烈抖动。
泪水从她指缝间渗出,滴在浅色家居服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她才十七岁啊。”刘玉莹的声音支离破碎,“以后怎么办?”
李素芬搂住女儿,自己的眼泪却也跟着往下掉。
“玉莹。”刘建设坐到刘玉莹身边身边,声音温和但坚定,“保华说得对,这种事必须专业处理,戒毒所至少能保证她的安全。”
“我查过了,初次吸毒且情节轻微的,只要配合戒毒治疗,可以不留案底。”
“可那是戒毒所啊。”刘玉莹的声音支离破碎,“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她会受欺负的。”
李素芬搂住女儿的肩膀,眼泪滴在她的发间:“孩子,这是对秋秋最好的方式。”
刘玉莹挣脱母亲的手,抬头看向杨保华,眼睛红肿,嘴唇颤抖:“就没有别的办法吗?私下找医生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