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你愿意孩子继续种这个吗?”
他望着田说:“地里有药,城里有梦,谁走谁留都好,命走得稳就行。”
我写下:
“天麻像昭通本身——不显山露水,不追热闹,
但一旦被人理解,就让你知道什么叫‘沉气如山’。”
四、鲁甸废墟:碎裂之后的人间温度
在昭通的第四天,我去了鲁甸地震遗址。
2014年8月,这里发生6.5级地震,600多人罹难,数万人流离失所。如今,震中村庄已重建,一处纪念馆矗立在新街边缘,墙上是一排排刻着的名字。
我站在那面墙前,风吹过脸,像有人低语。
一位义工老者告诉我:“地动时我们什么都没想,只想着能不能拉出人。”
我问他现在想什么。
他指着新建的小学:“我们以前怕山,现在教孩子识山。”
我写下:
“有些城市不是在扩张中成长的,
是在坍塌中重建的。昭通就是这样一座城——
她用地震留下痛,用重建留下心。”
五、地图落笔·下一站凉山彝族
我在昭通走了整整六天,绕了一圈,从金沙江到鲁甸、从巧家到昭阳,再回到天麻田与旧屋顶下的老街市。
这不是一座“令人惊艳”的城市,她没有网红滤镜、没有景点浮光,但她有山的重,水的猛,田的静,人心的稳。
昭通不像云南的其他城市那样张扬,她藏着、守着、熬着、种着,一如她脚下这块板块交界之地——缓慢挤压,却从未放弃生长。
我摊开《地球交响曲》地图,在滇东北高原的西坡之上落笔:
“第135章,昭通已记。
她是破碎之地的缝合线,是云岭高原的起笔点,
是不为谁而醒,也不为谁而退的边地之城。”
下一站,是四川凉山彝族自治州。
我要跨过金沙江,真正进入彝族的心脏地带,去西昌、去冕宁、去布拖、去大凉山的天火、歌声与岩壁上写下的民族史诗。
我收起笔记,遥望雪山之北,对自己低语:
“高地之后,是高魂——凉山,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