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深圳,是一场节奏的突变。
前一站还在东江水影下低语,这一站却如骤然提速的旋律——电梯上升,地铁疾驰,街头步伐恍若齐奏的节拍。这里没有“看风景”的时间,也没有“慢下来”的权利。
这座城,不回头。
我站在福田cbd下望着一座座直指天穹的玻璃大楼,心中忽然明白:深圳不是城,它是一种动词。
而我,带着《地球交响曲》,将在这“动”中,寻找“音”。
一、罗湖口岸:时间裂缝与身份交界
我选择从罗湖口岸进入深圳。
这一带,是深圳最早睁眼的地方。1979年以前,这里不过是一条边境线;此后四十余年,它成为了一场城市跃迁的起点。
我站在口岸广场,看着一批批人从香港步入内地,又从内地奔赴世界。行李箱滚轮声、检票机提示音、人群翻动的行程单……这些都不属于自然声,却构成了一种独特的“城市语言”。
一位来自河北的年轻人站在我旁边,手里攥着租房合同和简历。
我问他:“你来多久了?”
他说:“刚到三天,就找了四份面试,睡在24小时书店。”
我点头,说:“你觉得深圳快吗?”
他苦笑:“快得连失败都不完整。但我还没打算慢。”
我写下:
“深圳没有‘欢迎光临’,只有‘你来对了’。这座城市从不问你是谁,只问你想干嘛。”
二、南山区科技园:楼宇丛林里的人类程序
从罗湖搭乘地铁,我前往南山区。
这里是深圳的硅谷,是一座楼宇丛林,每一栋建筑都镶嵌着闪闪发光的公司名,每一层玻璃幕墙后都是凌晨两点还亮着的屏幕。
我走进一家无人咖啡厅,从进门、点单到出品,全由算法完成。
对面的年轻人一边喝咖啡一边调试代码,穿的是印着“996.I.o”的卫衣,桌上放着三本英文编程书和一份保温饭盒。
我问他:“你喜欢深圳吗?”
他盯着屏幕说:“喜欢。因为这里不会笑我奇怪。”
我写下:
“深圳不是城市,是接口。它不问出处,只管输入。不问过去,只接未来。”
三、大芬油画村:时间流速下的笔触坚持
我来到龙岗的大芬村。
相比钢铁与资本,这里是深圳少有的“手工温度”。村中巷子纵横,画室成排。满墙的梵高、莫奈、徐悲鸿,或倒挂,或堆在地上,油彩味混着湿润空气,构成一种“不真实的真实”。
我走进一家画坊,看见一个四川来的青年正在复刻《星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