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入一间仍保留原貌的教室,木桌黑板,灯盏灰瓦,空气中仿佛残留笔墨气。
墙上挂着西南联大校训:“刚毅坚卓”。
一位在此任教的青年讲师正在授课,我在门外旁听。他讲的是《徐悲鸿与战时艺术教育》,讲到一半,忽然停住,说:“你们知道吗?我们学校的前身,是抗战中的文明火种。”
下课后我与他交谈。他说自己不是昆明人,却决定留在这里,“因为这里的沉静不是空白,是厚重。”
我写下:
“一座城市的高度,不是楼有多高,是有多少人愿意在它最困难的时候,把火种带来。”
四、官渡古镇:边陲与内地的交汇旧梦
离开市区,我前往城东的官渡古镇。
这是昆明最古老的港市之一,早年是滇池水道与中原陆路交汇之地。
古镇石板路上,叫卖声此起彼伏,铜器铺、扎染店、手工银饰随处可见。我在一处小巷遇到一位正在雕龙头船模的老艺人。
他姓范,祖上是明代戍边工匠,几百年来都在这条街上做买卖。
我问他:“这镇子有多古?”
他说:“水退了,船没了,镇子还在。”
他低头雕刻时手指稳如松根,仿佛每一刀都不是在雕木,而是在重塑一段旧梦。
我写下:
“边陲是哪里?不是地图边缘,而是记忆与现实交汇的河口。”
五、地图与春之门的群音章
夜晚,我回到翠湖北岸一处旧书店阁楼上,窗外是湖光与树影,远山微隐。此刻的昆明,像是一座含着时间与微风的琴。
我摊开地图,将滇池、西山、南屏街、云大与官渡一一标红,用红笔连接,线条如琴弦拉满,而整座城市,就像一只待奏的竖琴。
我写下:
“昆明是云南的主调,是春的门户,是历史的合奏厅。《地球交响曲》在此奏响群音章,湖声如低音,人声如中音,文化如高音,边陲如和声,一切在此交汇,不求响亮,只求悠长。”
风吹过纸页,一片花瓣随之飘落,我知道——春天在这里不是一个季节,是一种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