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进一座保存完整的围龙屋,门楼高耸,厅堂宽敞,墙上挂着祖辈画像,香火袅袅。屋主姓曾,是家中第十三代。他端茶给我,慢慢讲述围屋的故事:“我们客家人,祖上从中原南迁,一路被赶,被战,被风雨压着往南走。能留下来的,就在山脚建屋、种田、修路,把根扎进石头缝。”
我问:“你们还会继续住在这吗?”
他淡淡一笑:“围屋不只是住的地方,它是家族的形状,也是祖先的回声。”
我站在天井中央,望着屋顶天光投下的一方光影,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庄重而柔软的情绪。
我写下:
“围屋,是流亡的终点,是命运的回音壁。
在这一砖一瓦之间,我看见客家人的悲欢,也看见中国的坚韧之骨”
四、河街旧影:岭南一巷的温柔余韵
我最后一站,是老城区的河街。
河街不长,两边的骑楼保留着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格局。砖缝间长出青苔,屋檐下挂着晾晒的腊肉、干菜和老旧纸灯笼。街上小贩卖着河源豆腐、盐焗鸡、甜粄,香气弥漫,不惊不扰。
我走进一家小食铺,老板娘是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见我一身风尘,热情地招呼:“来一碗红粄粥吧,清甜又顶饱。”
我笑着坐下,望着窗外慢慢流动的行人和来往的摩托车,心中莫名安定。那一刻我意识到,河源不是一个目的地,而是一个让你“想停一下”的地方。
老板娘端来粥,我接过,热气氤氲,我不再说话,只静静吃完。
走出铺子,我写下:
“一座城,不一定要喧哗出名,
只要她能让你在旅途中,放下行囊,吃一碗粥,就值得铭记”
五、地图上的落笔,山水间的再启
第三天清晨,我从旅馆出发,站在万绿湖岸边的高台上,最后一次眺望这座城。晨雾尚未散尽,湖光隐约闪动,远山若隐若现,像一幅未完全展开的卷轴。
我摊开那张地图,红笔稳稳落在“河源”一处,旁边写下:
“第113章珠海,114章中山,115章河源——已记。
河源教我:真正的辽阔,不是空间的铺展,而是心灵的沉静”
下一站,我将前往梅州。
那里是客家文化的精神中枢,是中国南方最深的一道文化根基。我想去看看那里的围屋是否更沉默,河流是否更缓慢,人与土地的连结是否更浓重。
我拎起背包,心中念道:
“万绿湖畔水未干,梅江之畔等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