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云南保存最完整的明清山城之一,曾为“姚安土司”的统治中心。
老城依山而建,青砖黛瓦,城墙仍存,城门上“威震南疆”四字已被风雨剥蚀一半。
在一座残存的土司衙署,我遇见一位本地中学历史教师。他说姚安曾出过文武双全的“苗裔土司”,一边效忠朝廷,一边自守一方,既保边,也护族。
“这里曾有书院、戏楼、讲坛,今天看着像边地,过去可是文化热土。”
他顿了顿,又说:“你知道吗?边疆不一定是远方,有时候它就在我们身后,只是我们没回头看。”
我站在城墙上,望着山岭间缓缓降下的雾,写下:
“土司制度不是过去,而是理解多元统一的钥匙。它教会我们:治理不只靠规矩,还要靠认同。”
四、黑陶村落:土之手语与火的低语
我返回楚雄东南,走进一个专以黑陶烧制闻名的小村落——罗婺故地。
这里的陶工多为父子相传,一位名叫鲁师傅的老人正在泥地上蹲着,手中一块尚未烧制的陶胚,正被他不断捏塑、挤压、拉升。
我问他:“你做这个多久了?”
他不抬头:“四十年了。”
“有没有想过改行?”
他笑:“土认识我,火认我,我还跑什么?”
陶坯进窑,一炉炭火点燃,整个窑体开始嘶嘶作响,如同呼吸。他说:“黑陶不能明火,是烟熏,是用失温做出温度。”
我站在一旁,看火光在陶壁上游走,仿佛看见祖辈的影子正蹲在火边,低头造梦。
我写下:
“黑陶不是器,是故事。它不闪耀,却被手指赋予灵魂。”
五、地图与彝火陶魂的沉音章
夜晚,我回到楚雄市区一家名叫“火之语”的青年旅舍。屋顶平台望出去,山光点点,风中夹杂着草木与煤烟味。
我摊开地图,将彝人古镇、紫溪山、姚安旧城与黑陶村落一一标记,用红线连接,形成一团旋转的螺纹,仿佛火焰在纸面上跳动。
我写下:
“楚雄不是喧哗之地,却是火之起点。它用火把点亮记忆,用陶片承载祖辈,用边城讲述归属。《地球交响曲》在此奏响沉音章,如陶瓷落地,如炭火低燃,如城墙回音。这里的节奏不是高亢,而是深厚。”
我合上本章笔记,耳边响起昨夜广场上那首彝族古调,悠悠地,一声一声,似火中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