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安柏，是Atom系统的其中一个人格化分支。”

叶向南心中的猜想被证实了。

“那你应该是个机器人才对。但机器人怎么会不受这里的干扰...”

“你说的没错，但这是一具试作型的仿生躯体，为了高度拟人，这具身体几乎不具备战斗能力，也不能产生超过某个阈值的电子信号。”

安柏的话让叶向南想起芬利活着的时候曾分享过的一个有趣的小秘密。通过食物转化能量驱动的仿生机器人。

“所以，整个任务，我们都只是来配合你的？”作为Atom的分支，安柏自然配得上这样的躯体。

“是的。”

尽管这个猜想并不算太过意外，可一种复杂的，痛苦的心情还是涌上了叶向南的心头。

“...其实，你才是第一监视者？”

而这个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在此时也似乎得到了最终的解答。

“你说的对，但也不完全对。”

“什么意思？”

“现在不是解答你疑问的时候，你需要替我完成任务的剩余部分。”

安柏拒绝给予叶向南要求的解释。

他终于，爆发了。

“那我们的任务到底是什么？！那些不明白就死去的队友，柯特，莫里，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路过来，我们连一件防护服也没有，也没有人告诉过我们真菌的情况，我们所有人的牺牲，到底是为了什么？！”

叶向南几乎声嘶力竭地问出了这一路上，他问了自己无数遍的问题，也是所有死去的战友问了无数遍的问题，不曾想，可以解答这个问题的人，原来一直就在自己的眼前！

却也一直欺骗了他们，把他们所有人都耍了一遍。

他愤怒了，他也失望了。

“我要告诉你几件事，第一，任务的确是绝密的。这里的实验关乎到第二次火星定居点计划，也关乎人类未来面对宇宙的形态，我们的任务是来重启这里的分主机，重新修复加密网络，以便主机重新对这里的分管AI进行授权。”

安柏的声音，一如刚才的那般平静，她仿佛没有理会或是说她没有受到叶向南那剧烈的情感波动的影响。

“关于第一点，你明白了吗？叶保安官。”

叶向南听懂了安柏的话，也终于明白了任务的真实目的，只是他余怒未消，没有回应。

而令他意外的是，这个任务居然跟那些致命的真菌似乎毫无关系。

“请确认你是否能继续执行任务，叶保安官。”

安柏催促到。

仿佛，如果他不给予一个果断明确的回答，那下一秒，他将会是背叛了整个社安部与Atom系统的敌人一般。对于一辈子都依附在Atom，半辈子都在社安中度过的他而言，容不得有半点的犹豫与不甘。

良久的沉默过后，在叶向南一声叹息中，他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点，我们来这里的其中一项任务，就是消灭上面那只变异体，但这个任务很有可能失败了，原本这个任务应该是由我来完成的，但基于现实情况考虑，为了以防万一，那把枪，还是交给你使用。”

“枪？哪里来的枪？”所谓的现实考虑，恐怕指的是海尔曼的出现以及安柏受了多处枪伤，不能动弹的情况。

只不过，这个枪是什么意思，她既没有带枪来，而属于自己的马克西姆99式，也早已被海尔曼丢弃了。

安柏没有回答。

而是用手慢慢撩起了她的衣服，用行动代替回答。

“你...你干什么？”这让叶向南也感到莫名其妙。

随着衣服逐渐撩起，安柏身上的几个子弹留下的血窟窿还在冒着人造的血水。

现在看来，那些‘血水’恐怕是支撑她这副身体运作的功能性液体。

安柏还是没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