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尔曼很快就想起了外面那群早已枯死的‘朝圣者’。
他也是实验失败的作品?
海尔曼就是现在也以为那是无限细胞再生实验的副产物。
但是,他很快觉察到自己这个推论的矛盾之处,这个人虽然面容扭曲,可至少可以看出他壮实的身躯与相对完整的衣着,倘若是一直困在这里的失败品,不可能还保持那般模样。
也就说,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前一支队伍所带进来的,却受到了某种影响导致了转化。
这种致命且有传播性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阿玛烈,你有看见他脖子上有肉瘤或是肉花吗?”
“没有发现。”
“当时有开温感吗?有发现他的同伴吗?”
“抱歉,刚太突然了,没来得及切换。”阿玛烈低声辩解的同时,避开了海尔曼的目光。
海尔曼沉吟片刻。
“嗯,继续走。”他没有再说什么,比起责怪与惩罚,他现在只是迫切地想要找到那个变异中的人,或者说是某种东西的感染者。
海尔曼也没有选择往回走,而是继续沿着刚刚那名‘感染者’的路径,又走出了那扇门。
穿过门后,是一条走廊,走廊上又有几个房间。分别是实验间、放射室还有个小仓库,但整体来说这里的破坏程度,并没有刚刚的紧急隔离区严重。
奇怪,从进来开始到现在,这里明显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战斗类事件,但是根本就没有看见一具尸体,是被清理掉了吗?
被谁?
走廊里的房间一无所获,但很快他们就走出了走廊,来到了另一个区间。
这里摆放的设备、器具已然相当凌乱,但海尔曼还是可以一眼看出,这里是医务室,是这个卡安纳克中心的医务室。
如果仅仅是个医务室断然不会引起海尔曼的好奇,可是他却走到了一台主机的面前,因为他头上的温感成像仪提示着他,这个曾经作为医生使用的主机,在不久前竟然被开启过。
还尚且发出微微的余温。
他想再次尝试,却发现,开不了机了。
原本安装在主机中的存储器,受到了人为精准的损坏。
除此以外,也没有更多的惊喜。
看来,是有人不希望我知道这里发生过的事啊,不仅如此,更有可能是,不让数据泄露。
这些家伙...
海尔曼的希望落空了。
可他没有让这个失望占据他一分一秒的时间,他又振作了起来,毕竟那一队人应该还不会走得太远。
他刚快步走出医务室,便发现,原来这个地方与他刚踏入的所谓主通道是连通的。
海尔曼欣喜地招呼上手下,迅速跟上那些遗留在地上的脚印。
他也不再理会地上那斑驳的血渍与那异样的环境,也暂时放下了对那怪异感染者的探寻。
不过转眼的功夫,便来到了那扇被巨物所撑开的隔离门前。
那扇以奇怪的形态作为展现形式的隔离门。
一种不亚于上一个队伍的惊骇,荡漾在他们此刻的心中。
这可不是一头野兽那么简单的东西。
这里面有一只怪物!
有一只子弹没有作用的怪物!
有一只穿梭于这个中心的怪物!
有一只清理掉所有人尸体的怪物!
这里怎么会有一只怪物?
是细胞再生实验失控导致的吗?
难道这怪物才是这里被封禁的最大原因吗?
纵然像海尔曼这样脑回路异于常人的人,也不得不犹豫起来。
地上,早前那数人留下的脚印已经明确地迈了进去。
他们此时一定且必定都在这里面,他们不可能不知道里面有这么个东西,可他们居然进去了!
眼下继续追进去,未必能活着出来。
但是不追进去,也不见得能活下去。
他是海德里希的继承人,其中之一的继承人。
只要一次的失败,将是他漫长人生的终点。
不对,这并非那么纯真的故事。失败了,自然也不会有漫长的人生,有的只是更多像他一样优秀且精准的替代品罢了。
这是阶级的产物,精英的宿命。
这才是,生命。
这才是,活着!
短短的数秒钟时间,他重整了思路,回归到了自己的初衷。
然后,一只喷射式微型扫描无人机又一次从他的手中发射。
穿过了那被掰开的隔离门,直冲进去。
高速划破空气产生的噪声,以一种不和谐的方式回荡在这个被遗忘的研究中心之间。
任何人都会听见。
他已经不再顾忌什么。
只要看见那几个人,便要马上把他们抓住,再搞清楚这里发生的事,还有那巨型的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片刻,回传的画面,出现在海尔曼的眼中。
前方是一条直直的通道与数个岔口。
一个类人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扫描出来的线性构成画面中。
不是那个巨大的怪物,倒像是,阿玛烈他们所遇见的那个。但是,他似乎也觉察到了这个扫描机器的作用,迅速地躲开了。
又一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那个巨大的怪物,跟这个变异中的感染者,到底有什么联系。
而在他展开联想的同时,又一幅新的扫描图出现在他的眼中,是人!
是一伙人!
有几个人的身影,正匆匆地拐向了某个岔口中。
这些线条的勾勒,竟与雪地中留下的想象,所差无几。
终于!
终于找到你们了!
他想要的一切,似乎,都汇聚在了这扇门的背后。
海尔曼强压着即将满溢的振奋,回望了一眼他的追随者们,而后,一步踏前。
“Let's par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