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阿玛亲自教养他长大,所耗心血是寻常不能比的,父子情深。
六弟年幼,却体恤阿玛,兼顾大局,进退有度,规劝兄长,他……不如之。
细细想来,六弟多次为他着想,又省了他和汗阿玛多少争执。
胤礽一时涕泪交加,情上心头。
胤礽绕过挡在那像个站木桩的胤禔,拉上胤祚的手。
”六弟言之,儿方悟,实乃……”
胤礽啜泣不止,泪湿前襟。
康熙也是感慨,搂着胤祚还不忘伸出一只手抚上太子的肩。
“汝为太子,志大而不同,多难思全,今有弟言能了悟,朕心甚慰。”
胤礽再泣,抱住胤祚半个身子,将下巴搁在胤祚肩头。
“六弟通达之人,仁孝之士,赤子心性,屈己而求全,孤永不忘之。”
康熙接着胤礽的话,将胤祚搂的更紧:
“胤祚肖父而类兄,孝父爱兄,当得天下之美誉,生于朕家,天命也,当珍之爱之,以报天德。”
胤祚只觉得被劈成两半,被搂的差点喘不动气,睁着俩眼,呆愣愣的,就这么和胤禔对上了视线,他看到了他大哥那不可置信的表情——
那表情,真的很惊愕了。
胤禔都不顾这是在乾清宫,恨不得仰天长啸,扪心自问,这是真的吗?
这是吗?
能摸着良心说话吗?
啊,太子,啊,汗阿玛。
肖父什么啊,六弟可没汗阿玛您那么偏心眼,爱兄,爱太子吗?
净往太子脸上贴金!
胤禔像只鼻子里喷气的牛,红了眼,恨不得一头顶死他们。
肉麻就算了,这话……亏不亏心。
康熙长吁短叹半响,终于想起来今日表现尚佳的胤禔,招了招手让他过来,胤禔一脸懵,机械的迈动双腿。
“保清性直,胤祚类之,想必也是如此耳濡目染,你一向对弟弟上心。”
这一句夸,胤禔心里瞬间舒坦起来,那心口郁气一扫而空,心里痒痒的,像揣了只猫,猫不老实的在挠,又像是一鼓作气打了十只虎,畅快!
就在这时,康熙摸摸胤祚的脑袋,“惟愿吾儿身常健,无灾无难想事成。”
“不用思虑过多,汗阿玛是当阿玛的,该为你顶天立地,至于你的兄长,为人兄,自是要庇佑幼弟。”
康熙心里盈满了甜蜜而酸涩的水,流向四肢百骸。
“吾儿懂事,朕却只望吾儿无忧。”
这么说着,康熙拍了拍胤礽,“太子不可忘今日,朕百年后,汝护之。”
康熙又一指胤禔,“保清为长,同弟共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