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致远官阶虽然说只比裴砚桉低半品,但裴砚桉此次能过磨勘,将来前途必然不可估量。
加上他本身总是一副冷冰冰,生人勿近的模样,云致远是有些怵他的。
听见他这么一问,收起了脸色朝着他道:“贤婿这话说得,她既是你的夫人,也是我云家的女儿,她做错了事情,我这当父亲的难道还不能教导了?”
裴砚桉看着他,“所以云大人的教导就是抬手打人?”
云致远:“……”
见他不作声,裴砚桉继续道:“我怎么听说是你们云家的人做错了事情,我夫人不过是想讨个公道罢了?怎么,这世道是连公道都不能让人讨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云老太太站了起来,“孙婿这话可就说岔了,公道自在人心,今日秦姨娘犯的错我们都知道,所以从头到尾我们也未曾偏袒过秦姨娘一句。”
“说到底都是家事情,事已至此,又何必闹得如此难堪?”
云岁晚望向云老太太,眸色沉黯,“是难堪,还是祖母还在想维护云家的面子?这面子是自己挣来的,不是靠着遮遮掩掩维护来的。”
云老太太看了她一眼,“你不要以为有夫君替你撑腰,说话越发放肆起来,说白了,这是云家家事,还容不得旁人来置喙。”
云岁晚正要再说什么,裴砚桉抢先一步道:“是吗?仅仅是家事?”
他朝着外面道:“将人带进来!”
很快,永福就带着今日在城外要欺负云岁晚的那几个男子以及王大虎。
“秦姨娘或许不认识这几人,大家也都不认识,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承认自己是受王大虎的差遣要对我家夫人不轨。”
“而我手里也有一份王大虎的供词,说是受了秦姨娘的吩咐办事的。”
“这些人,脸上带刺字,我想不用我多说云大人应该知道怎刺字意味着什么吧?”
刺字本就是一种酷刑,在大盛朝,一般囚犯是不会被刺字的,除了一些重要囚犯。
裴砚桉当时在林子中见到这几个人的时候就对这些人脸上的刺字有想法,只是当时人是傅纪带走的他也就没有机会再问。
而且他此番回来身份不一样也不好去细查。
可王大虎说的那番话让他意识到这些人罪名一定不小,不然怎么会答应杀人的活儿?
所以特意去查了这事。
望京城衙门虽然收容囚犯,但其实很多刺字的犯人都是放到城郊单独的地方的。
裴砚桉去查的也就是这些人当年犯的什么罪。
谁知者一查却发现这几个人居然是涉及当年党权之争的囚犯。
当时皇上还没有立太子,底下的皇子们自然是个个都在争取,这其中就有人拉拢朝堂重臣。
皇上看见眼里很是不开心,这才严查了结党营私的人。
其中就以梁亲王最盛。
皇上自然拿他当靶子以儆效尤。
底下的人也都被送去了监牢并刻下了字。
他带着人过来也是想让他们亲自说出秦姨娘的罪行。
可现在他们却成了掣肘云家的把柄。
云致远听见裴砚的话有些不太明白,“刺字我是知道,可这和今日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裴砚桉看着他,“我若说是这些人是当年梁王底下的人呢?”
云致远闻言,一下瞪直了眼睛,“不是,贤婿,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我们怎么可能和梁王扯上关系呢?”
说白了,这件事如果裴砚桉存心要整他,他上参一本到皇上跟前说他雇佣梁王之人,那他就和梁王扯上了关系。
那可是被皇上亲自发落的人,他如此只能让皇上对他产生看法。
云致远看看王大虎,又看看秦霜,“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他还能说什么?最终是无奈摇摇头。
裴砚桉摆明了的如果不让秦霜去衙门就要上奏的意思,云致远赌不起,只将秦霜推了出去。
正是应了那句大难临头夫妻各自飞的话。
说着他又看向一直跪着不吭声的刘争。
“还有这位,什么神医,不过就是靠五石散帮人产生幻觉让自己舒服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