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是我打扰您了,长官!”士兵连连后撤,完全规避我的话题,“您早点休息,我先回去继续站岗了!”
言罢,他坚决地转过身,由楼梯向下走,无论我在后面如何呵斥他停下,他都像没有听见般快步走着;直到他完全消失在我的视野里,“银甲陛下在上”的声音还在廊间回荡。
“您的威力还是远不及银甲闪闪。”蒂娜走到我身旁,拍了拍我的左肩,说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我紧皱双眉,没有回话。本就不熟的水晶帝国现在与我而言变得更加陌生,究竟银甲是如何审判克斯韦尔当年的叛变我无从知晓,但从士兵夸张到甚至有些做作的反应中,我的思路没法向任何好的方向发展;克斯韦尔的职位与今日安灼胥无异,近乎一百匹的士兵如今又剩下多少?提起那个名字,甚至仅仅是看到了相关物品,都要跪拜叩首,不难想象叛变刚刚发生的当年、银甲盛怒时士兵们遭受的会是何种待遇!其实,一国的最高军官发起叛变,对君主而言是一种莫大的耻辱,银甲的怒气无可厚非,但他所降下的审判却并不一定合理,刚刚登基的他还不能够完全理解治国之道,如果没有同大公主交流,我可以断言:他的处理结果一定是极其偏激的,进一步推想的话...有一个更加糟糕的结果忽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他往日的余孽现在可能会危及到整个水晶帝国。
但是,所有这些完全是我毫无凭证的主观臆断,我该怎么讲给银甲?银甲会听吗?即便杀马也一定要瞒住的事,他会因我的几番推测便和盘托出吗?不可能,说不定,连塞拉斯提亚都未必知道这些,将原克斯韦尔军队的所有士兵安排在深夜巡逻是他为达隐瞒目的的一步,而他的举措绝不止这一点;他贵为一国之主,我这邻国将军是不敢、更不能拿他如何,只要对塞拉斯提亚与露娜做好保密工作,他想瞒的事没有第三匹马有办法得知。
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很糟,我深叹一口气,用力向书柜一靠。
我和蒂娜的争论无疾而终;冷静下来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敏感,难道只有“黑晶”马才能做出合理的推断吗?如果暮光闪闪拥有同样的知识,我完全相信她能推出相同甚至更进一步的结果,蒂娜的解释不无道理,在她真正对我造成什么不利前,我只需提防而不是否定她的所有帮助。
蒂娜将蹄铁摘下,放在了书桌上,“仅是一名士兵看到了它都产生如此大的反应,很难想象如果被银甲看见会是什么表情。”
“没错,”我表示赞同,“不能再留它在身旁,如果被银甲发现,产生的误解有口难辩。只是...该丢在哪里呢?”
“如果可以的话,我的‘住所’是个不错的选择。”蒂娜认真建议道。
的确,偏远荒废的地方不是银甲的主要管辖范围,加之蒂娜设计的独特机关,物品“存放”在那里可以说是离开了水晶帝国。我点头回应:
“就这么办,并且越早越好,”我看了眼窗外,月亮正高悬于天,正是夜最深的时刻,我又补充道:“最好是现在就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