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年轻人一不偷二不抢,为救自家娘子性命只求店家赊账,有何不可呢。谷子大发慈悲,便让李掌柜子给赊账发药。掌柜子苦笑几声,也不多话,当下便遵照办了。
谷子在店铺里走上一圈,发现墙上挂着的白帷上写有‘祛湿养生膏两罐南码头韩叟赊’的字样,之后翻看代销账本,发现梁山发来的速效新药全部现金交割,没有一笔赊账,没有一笔未达款项。
你自家的货肯赊账,为什么我们的药不给赊?方才那个后生多可怜,掌柜子为何不伸把手帮个忙哩?
“是啊,为何别类经营?请东翁指教。”李尚言语客气中暗藏不悦。
掌柜子又是点头又是笑,言东主贵客有所不知。
物以稀为贵。青霉素、阿司匹林每月到货就那么点,半天就卖断货。刚才那人,不,刚才那货就是个黄牛,编瞎话骗了谷子。赊账取药一文不花,转手抬高五倍十倍出手,做的是无本的暴利好买卖。
谷子跳脚,“你方才为何不当我面戳穿他。”
“开门迎客讲的是和气生财,就许他一次横财也罢。”
“也是哈。”--“掌柜子有何想要对我说的,有什么意见建议请尽管讲来,我且一一记下。”谷子说着把工作日志拿出来摊开,握笔在手。
“梁山药,良心药。良心自然是越多越好啊。”
谷子在日志上写下‘加大新药产量’六字,“还有吗?”
掌柜子给重复了一遍:“加大新药产量。”
谷子于是给一行字加了三个惊叹号,把本子合上,举在手里说道:“感谢掌柜子赐教,我回去一定把生产布置好。”
掌柜子琢磨着这句话腔调不凡底气十足,莫非来者是大人物?眼光看向李尚,“这位女东主是…?”
“东翁啊,你鸣炮欢迎却不知欢迎的哪路神仙。女东主三字你可说对了,她便是商务部杨谷菡副部长。”
“啊呀,原来是杨大夫大驾光临,请恕在下眼拙!”
从蕲春东璧圣堂出来去往旅舍的路上,走着个蹦蹦跳跳的小姑娘,一边走一边捂嘴笑,“嘻嘻,请李大哥从此以后只说我是杨大夫便好,大伙儿不认得啥副部长曹夫人。”挺了挺身不无自豪道:“就晓得我是杨大夫哩。”
你这小娘子着实的俏皮可爱美丽动人,难怪那林大司令不避嫌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口口声声号称垂涎于你。唉--若非你之身份,我李尚也要对你有非分之想。不,是非分之举,哪怕散尽家财必娶你为妻。
李尚暗地里早已对谷子想入非非了,是为梦中情人。你道他一路上香车宝马伺候着只为讨好曹少讨好谷子?不是,不能用讨好来解释全部,因为讨好并非心甘情愿。李尚不惜重金让谷子享受豪华旅途完全出于自觉自愿,那是男人对所爱慕的女人才会有的体贴和关爱。
他这份用心外人完全看不出来,李尚此人善藏,休说言行举止,即便眼神也不曾流露过丝毫破绽。
第三天,起个大早直奔东来顺。谷子此行其实还带有特殊任务:查账,查清楚阚老三历年的账目,这活无法秘密进行,但也得尽量低调实施。为让谷子行事方便,在她行前,曹少已令阚老三回来述职。从传回来的风声看,这个阚老三可能已经走远了。该动手就动手,曹少且有预案,为防万一,他甚至设想过一旦有需要可以把阚老大也控制住,毕竟他手里有枪有人。
复式记账法复杂,历年账目纷繁,查账挺累人的。谷子索性在东来顺阚老三总经理办公室里搭了个地铺,晚上就睡在办公室里。一连几天吃住办公在办公室里,几天里她看出些走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