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丰收(2 / 2)

天予不取遭雷劈。家里缺人!要开矿要炼铁要下地要打杂,人手不够用。再者,新人干活卖力,4个能顶40个老油条。

让曹少没想到的是,不只徐承等4人而是乌央乌央63口。

无名小村全体居民以狩猎为生,男女老少计63口,青壮24人。入夜,全村老小打着火把悉数聚于徐承门前空地,那小崽子俨然是村里的青年领袖,向大家说明情况:逃命,逃得走才能活命--大致就是这意思。之后亲手点火把房子都烧了,赶着全村人向梁山进发。实事求是讲,此举很有点强迫裹挟的意思。

猪啊羊啊送到哪里去,送给咱恩人曹呀头领...

今天这趟走得功德圆满:胶皮无碍,救下谷子、带回大队兵马粮草,还搞定了腌笃鲜。这种财色双收的生意万望以后多多益善!曹少头脑还清楚,不轻易相信徐承这个20不到的后生在村里有说一不二的威严,凭什么三言两语就能驱赶庄户自毁家园落草为寇。

“巴娃,你过来。”他很信任这个嘴碎的小子,此人有作为亲信的潜质,且乐于在他面前享受作为领导的尊贵。“你实言相告,你这庄子可是不服王化的土匪窝子?”

施州卫的村落普遍都叫个什么什么村,独独这猎户小区自称是庄子。良民聚居为村,筑墙守卫为庄。庄这个字,本意便有城堡、堡垒的意思。说它是匪窝倒也算不上,庄户皆老实巴交的猎户,偶尔干些聚众抗法之事,说他们是钉子户更为贴切。在徐承领导下与沐抚土司有过几次小规模武装冲突,都打赢了。所谓小规模冲突就是打卡摸鱼到点下班,两边打斗都不下死手,沐抚兵就是做做样子给老爷看。只是徐承等人自恃汉人身份,居于沐抚之地却凌驾于沐抚百姓之上,不服劳役不纳钱粮,一如清朝民国时期的洋人租界很是扎疼了沐抚统治者的眼睛,又如嗓子眼里不肯软化的鱼肋骨,不予清除则寝食难安。主权与领土不得完整,沐抚司政府上无颜以对列祖列宗,下无法向黎民百姓交代。鉴于两边军事力量对比,收回‘租界’主权是迟早的事。对徐承开刀便是沐抚军事讨伐的前奏。幸机缘巧合又得巴娃等叛徒内应,沐抚快反部队才活捉了徐承,本大功告成,偏偏半路杀出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又给坏了好事。

徐承削了两根木杆,缠上树皮,三两下做了副担架,与曹少一起抬着谷子走。这段山路开有石阶,较为陡峭,为让谷子躺平稳,曹少人在前半蹲着走,后面的徐承高举双臂,二人合力让担架尽量平稳。如此极费体力,走上几步就要停下歇口气。这时候曹少觉腰间生出股暖意来,回头看,却见谷子已醒,正把手搭在自己腰上。

曹少把头抖了抖,抖落掉满头的汗抖开沾在眼睛前的头发,对着谷子幸福地笑开了。谷子含一束头发在嘴里还以怔怔地微笑。这相互的一笑化开了两个人的心结也打通了两个人的心灵。一个人怕孤独,两个人怕辜负。都不用怕了,再没有孤独更没有辜负了。是的,再也没有什么能把这两个相爱之人分开,除非是死亡。

“谷子你说,大哥哪里最好看?”

“大哥头上的汗最好看。”谷子为自己灵光乍现的幽默感自豪地露出灿烂的笑容来。

“大哥的眼睛最好看。”

谷子稍感迷惑,大哥鼻梁上架着镜框,近视眼散光无神。若说眼睛好看,自当炯炯有神才好。“嗯---”

这丫头,撒个谎有这么费力嘛。“因为啊,大哥的眼里都是谷子你呢!”

这一烂俗的低成本小制作放在大明朝还算原创,谷子兀自笑开了花,她听懂了,大哥这是在夸赞自己美呢!

看到心爱的姑娘有力气笑了,庆幸与欣慰还有无比的幸福感如水库大坝开闸放水时的汹涌澎湃,从脚底心一直涌到了百会穴打通任督二脉释放出小周天的无穷能量,腰腿不酸了、臂膀不胀了、力气无穷无尽。

老弱病残们把家中坛坛罐罐都带了上路。吾辈是为逃难之难民而非夕阳红旅游团,岂能如此从容,岂敢断定沐抚的追兵不会星夜奔袭而来!“老子抬着担架都比你们走得快!”曹少将担架落下放稳,从缓慢而行的队伍里挑了个反面典型兼好拿捏的释放官威,从那老头担子里抢出个粗陶罐子一脚踢下山崖,就那破罐子的口沿都破成了锯齿状还在往行李担子里装,难不成将来要框进玻璃柜打上射灯配上文字说明放进博物馆展示!器物名:陶质垃圾罐;年代:明晚期;

陶罐不中看却中用,质量可靠质地坚硬,难怪主人不离不弃呢。罐子粉身碎骨之前顺便伤了曹少的脚趾头。

老头儿箭步冲到山崖边,凄厉惨叫:“我的蛇药,我的蛇药啊!”

你妹啊,你破陶罐子里装的是这世上最灵蛇药,你个死老头为何不早说!千金难买的灵丹妙药你给配这么差的包装,死老头你思路够清奇的哦。

“你外人懂个鸟蛋,这蛇药是他徐家祖上传下的独门配方,需封存但又不能完全不透气,只能存于陶土做的瓶罐里。”

伤了脚趾破了大财更输了辩论,曹少自知吵架绝对吵不赢那帮子老头老太,便远离是非,让徐承出面喝令队伍要么轻装简行要么负重快走。

山里人家没啥值钱的细软,上千斤腊肉、上百张裘皮、百来石粮食、半麻袋笋干还是有的。年轻的腿脚麻利,上岁数的爬不动山路,暮色中队伍燃起火把,区区几十号人硬是拉出几百米长的蜿蜒火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