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结义兄弟其志不小,你小子将来发达了莫忘赵某提携之义。留下吃饭,边吃边聊。”
身为精致利己主义分子的润人,来客不方便去灶房混在昔日同仁堆里吃大锅,于祥命伙房把饭菜送来房中,潘嘉园吃了碗糙米饭后浅浅再添半碗。老赵放下饭碗问:“咽不下饭去,莫非病了。”
没灾没病。饭量浅乃是口味刁了,看不上口感差没嚼劲的粟米饭。
这小子肠子里油水足,怪不得饭量见小。吃完饭喝过茶,送客出大院,再把于文昌叫到里屋,关门上拴。伸出两指在台子上笃震天响,“于文昌我跟你讲,你小算盘打再精妙也发不了财。如今北边闹粮荒皆因少雨多旱所起,土豆耐旱多产,可是门天大的生意。潘嘉园这小子精明,不露声色便把土豆的要紧关节点拨你我知晓。你俩一内一外好生将生意做将起来,你且好生盘算这生财之道!”
“产销两头若能办妥,桅杆屯定富如东海龙宫,江浙的东林富绅在百户兄你跟前只是些虾兵蟹将,此生财有技。小小一枚土豆可解我亿兆黎民口腹之难,此生财有道。和天道顺人心,这本生意经必须念好。”--“只是有个紧要关节,就怕兄之义弟不肯放利。”
于祥的担心在赵寿吉看来完全不是问题,笑于祥白读了那么多书,完全没眼力界。“我方才有讲,我那结义兄弟其志不小。你若不信你我便打个赌,我料梁山所图甚大,我料土豆只是他等五人济民生买人心的百宝箱中的一个。只赈不售!”
“只赈不售!”,于祥张口之后不再言语,思衬再三抬头说道,“非他等五人,实你等六兄弟!”
赵寿吉呆住了,一屁股坐炕上闭目沉思。良久才睁开眼道:“于文昌啊,壮志来日方长,土豆近在眼前。桅杆屯里个个都是生死弟兄,每天睁开眼就要吃饭呐!”
往小了往近了讲为打击报复于文昌,往大了往长远讲为拯救将来没饭吃而易子而食的先辈同胞。遥想后世恩施富硒小土豆可是横行某宝畅销全国,胶皮可是花了大力气培育适种土豆。她的努力结出了硕果,土豆种子似乎找到了乐园可劲疯长,一把收了1200斤。屋里屋外里堆满了土豆,的确不用再问于祥籴米了。只是天天吃咸菜烧土豆、烤土豆、盐水土豆,何年何月是个头呢。
就问你李氏,炸薯条、土豆泥、酸辣土豆丝实现起来有这么难吗!?
不难。把你说的那啥淀粉、番茄沙司、奶油、辣椒给到我便不难!
李氏正削着土豆皮,经过的胶皮不经意间窥得天机遂大惊失色,放言发了芽的、颜色发青的不能吃,有毒,挑出十来个硬要让扔掉。晚上李氏和丈夫躺在被窝里说着床头话:“那边屋里的不惜粮,暴敛天物。白天时穆姑娘硬逼吾生生要把18个土豆扔下平台,个大的有拳头大小哩。”
“不费水,收成大,荒年能救命。对了,你扔了没有?”
“吾哪里舍得扔,煮熟了给大郎沾糖吃了。”
潘嘉园翻身起,情急道:“穆姑娘不是告诫说有毒不能吃嘛。”
“她没说之前还不天天吃,你见有哪个中毒死了,吾死了嘛。”李氏笑吟吟白了丈夫一眼。
想来也是,潘嘉园坦然笑道:“如今始得吃喝不愁,添七八个孩子也能养活。曹头领说,此造人运动,你我夫妻联手再搞几条人命出来。”
老婆配合着将身坐起,褪去贴身小衣,将丈夫搂在胸前,“只盼山寨兴旺发达,咱家跟着腾达。要说众头领都是好的,只曹少为人轻佻只爱说些淫词浪调。”
丈夫亲了亲老婆下巴,说道:“我,以后别说吾,要说我。跟着他们的说话习惯。”
天下女婿一样的心思,都想在妻子和妻子娘家人面前抬起高傲的头颅。老潘来投根本是他自己看好穿越众,决意放手一搏。赵寿吉念在乡里乡亲及忠心耿耿追随自己多年的份上才同意放人,这事未与穿越众说穿。潘嘉园一身武艺,求有生之年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他读过《水浒》,众头领将此处平山改作梁山,想必今后要扯起替天行道的义旗,到时纵横沙场博取功名强似在桅杆屯当牛做马百倍。但他隐约觉得以步枪的强悍,梁山打仗的手段与大明军队将有所不同。
好比有人要买车,在眼花缭乱的车市里徘徊比较后选定雷车,雷车即为神车了,既封神则无暇,缺点统统无视,否则只会证明懂车帝眼神不济,简直抽自己嘴巴。
穆头领说过,只要饲料营养齐全,猪的抵抗力就强不易生病,想必人与兽生理上大体相通。李氏强烈感觉这阵子丈夫家庭作业的质量比以前高了许多,愈发证明发芽土豆不仅无害反而更养人。
剧烈的鼓掌运动引发地动山摇,“哇---”。
李氏一把接一把奋力推开正在兴头上的丈夫,把3岁大的儿子潘家祥抱到怀里哄睡觉。“看,把儿子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