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月,排练厅成了时空交错的战场。苏明远将《满江红》拆解成 “怒”“叹”“誓” 三部分,带着组员逐字推敲。某日午后,阳光斜斜照进屋子,他突然抓起折扇,对着空气比划:“‘怒发冲冠’要如雷霆乍惊,剑穗扫过要带起风声!” 说着猛地一甩,扇骨 “啪” 地展开,吓得正在啃包子的小陈噎住了。
“叹” 的部分排练时,苏明远换上素白长衫,抚琴低吟:“‘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这不是悲叹,是警醒。” 他的声音渐渐拔高,琴弦也随之震颤,“就像你们熬夜练舞时,我总念叨‘一寸光阴不可轻’,道理是一样的!”
轮到 “誓” 的段落,苏明远干脆搬来半人高的鼓。他击鼓而歌,鼓点如战阵,震得排练厅的吊灯都微微摇晃:“‘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这誓言,要喊出开天辟地的气势!” 组员们被感染,纷纷跟着鼓点跺脚,原本冷清的排练厅,瞬间充满了金戈铁马的豪情。
半决赛前夜,后台乱成一锅粥。灯光师举着对讲机大喊,道具组的人抱着 “贺兰山” 模型飞奔而过,扬起一阵金粉。苏明远却独坐角落,对着铜镜整理儒巾。他腰间别着特制的软剑,袖口绣着暗纹的狼毫笔若隐若现,活脱脱从古代战场走来的书生将军。
“苏老师,您紧张吗?” 小周递来润喉茶,手却在发抖。
苏明远接过茶盏,轻抿一口:“当年岳武穆出征前,怕是比我紧张百倍。” 他望向化妆间外的舞台,那里 “山河社稷图” 的背景正在缓缓升起,“但只要心怀家国,再大的舞台,不过是一方砚台;再多的观众,皆是知音。”
舞台灯光骤然亮起时,苏明远踏上升降台。聚光灯下,他执剑提笔,眼神锐利如鹰。音乐响起的刹那,剑穗破空声与鼓点交织,毛笔在巨型宣纸上落下第一笔 —— 这一笔,写的是八百年的壮志,也是今时今日的热血。台下观众先是屏息,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惊得场馆外的银杏叶纷纷坠落,仿佛也在为这场跨越时空的壮歌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