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在遥远的潮鲜,皮岛。
后金皇太极的使者,乘坐三艘战船。停靠在皮岛的码头上。
孔有德带着参将李九成,跟随着毛文龙。一起来到码头,进行迎接。
“哈哈,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毛文龙皮笑肉不笑,看着眼前身穿满族民族服饰,头戴六角帽,身穿皮甲的拉布什西台吉。
“毛帅。在下大金,科尔沁部博尔济吉特氏,拉布什西台吉。”
“奉我大金大汗,皇太极的汗命。特意从海路过来,和毛帅交一个朋友。”
拉布什西台吉,从战船的甲板上,大步流星走下来。居然双手作揖,行了中原的礼仪。
过了一会,五十个箱子,被八个建奴。依次抬下来。
毛文龙眼珠一转,双手合十,脸上露出虚伪的笑容:“尊贵的拉布什西台吉,帅帐里面请。”
“毛文龙,特意准备了一些山珍野味。有虎鞭.鹿茸.竹荪。”
孔友德面无表情,不知道心里想什么。
部将李九成,眉头紧锁。面色不悦。但是,碍于毛文龙在皮岛的威望。
东江镇副总兵陈继盛得到消息,匆匆忙忙跑过来,就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眉头紧皱。
他早年从军,在辽东地区成长。陈继盛的父母,就是死在建奴鞑子的枪下。
1621年后,随毛文龙以皮岛为基地,建立东江镇,袭扰后金后方。
可以这么说,他非常痛恨后金,痛恨建奴。
但是,现实的问题。东江镇的百姓,以及士兵。已经被拖欠了四年多军饷。
如果不是毛帅,和建奴进行走私生意。贩卖辽东的私盐.人参.野山参.狐皮.蘑菇这些货物。
皮岛的百姓,以及士兵早就饿死了。
众人一前一后,走进了毛文龙的总兵帅帐。
刚刚进入,一股热风扑面而来。
六个火盆,正在燃烧着熊熊烈火。
拉布什西台吉,右手放在左胸。朝着躬身点头:“毛帅。我们两家,这么多年都有贸易往来。”
“特别是近两年,我们两家的生意很兴隆。大明的盐巴.人参.狐皮.蘑菇.傻狍子.麋鹿。”
“我们大汗,非常高兴。愿意和毛总兵,加深合作。”
毛文龙坐在中间的主位,不由得开怀大笑,双手抱拳:“客气了,拉布什西台吉。作为生意伙伴,我们东江镇也赚了很多。”
陈继盛忍不住,开口说道:“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孔友德坐在对面下首的座位,大大咧咧的说道:“诶!陈副总兵,我们都是毛帅的人。兄弟们都是当兵的。”
“裤腰带提着脑袋。”
“朝廷拖欠军饷日久。如果没有毛帅,运筹帷幄。兄弟们早就饿死了。”
部将李九成,站在孔友德身后,面色不善盯着陈继盛。
参将耿仲明,掀开帐篷。大步流星走了进来,朝着毛文龙单膝下跪,声音洪亮:“毛帅!锦州方面有消息传来。”
毛文龙拿起青铜酒尊,喝下一口马奶酒:“说。这里没有外人。”
耿仲明看了一眼,建奴的拉布什西台吉。犹豫片刻,缓缓开口:“朝廷已经任命,封袁可立,内阁首辅,辽东督师。”
此话一出,所有人面色大变,十分的震惊。
毛文龙满脸的惊讶,下意识站起身:“袁师?”
袁可立是毛文龙早期唯一支持的朝堂重臣。
而且,袁可立还是天启朝的兵部尚书。提出\"三方布置策\"(陆师、水师、朝鲜联动)。
毛文龙表情十分严肃,注视着耿仲明:“耿仲明。消息准确嘛?”
“毛帅,千真万确。袁可立就是新上任的辽东督师,四天之前视察锦州城防。”耿仲明缓缓站起身,表情严肃。
建奴的拉布什西台吉,听得清清楚楚。顿时眉头紧皱,他怎么也没有想到。
明朝小皇帝,居然重新启用了袁可立,担任辽东督师。
“毛帅。我们大汗,愿意送出黄金50万两。只求毛帅,在皮岛两不相帮。”拉布什西台吉目光深邃,表情严肃认真。
这句话说出来,帅账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闷而诡异。
孔友德哈哈大笑起来,坐在椅子上劝说道:“毛帅。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我们皮岛,山高皇帝远。距离金州、旅顺和登州,可是有700多海里。”
毛文龙眉头紧锁,陷入了犹豫不决的境地。
耿仲明想了想,看了孔友德一眼。又将目光对准毛文龙,双手抱拳:“毛帅。我们都听你的,不管做什么决定。”
副总兵陈继盛,有些恼火。呵斥起来:“耿仲明!汝什么意思?这是陷毛帅于不忠不义。”
耿仲明缓缓转过头,耐人寻味的目光:“陈副总兵。这些年,朝堂之上。社稷倾覆.党争不断。”
“魏忠贤的阉党,在先帝时期。大肆打压排挤忠良。袁督师,当年就是受到魏忠贤这个阉人的排挤,无奈辞官。”
“现在的陛下,还在重用魏忠贤,进行抄家。”
“我耿仲明,这辈子只服从毛帅。毛帅让我耿仲明往东,我就往东。”耿仲明语不惊人死不休。
副总兵陈继盛,勃然大怒:“匹夫!不足与谋!”
说完之后,陈继盛带着亲兵。转身离开了帅帐。
耿仲明面色阴险狠辣,死死看着陈继盛,离开的背影。
孔友德面无表情,一脸淡定从容。他早就看不惯,平日里端着的陈继盛。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毛文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