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夫子冷笑着:“书上有些话,放在明面上冠冕堂皇,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些话讲着好听的,当真的话读书读迂腐了。”
“这话看谁说,放在强势首辅,能和皇室掰手腕时说一说可以,不然就是死罪。”张径香皱眉还在思考,顺嘴就说下去。
陈老夫子以为张径香会否定他的观点,没想到赞同:“居士说得对,读书得看说话的语境。”
张径香点头感慨的说道:“举个例子,开国太祖皇帝要分封他的儿子到各地当王,下旨让众臣讨论,有两个大才子汐州和渭南县令写奏文上来,一个赞成,一个反对,渭南县令反对的很有理,以后宗室会争位造反,对中央来说尾大不掉,像汉初诸王争霸,百姓受苦,结果你们猜测一下他们的结局?”
林泽阶和陈老夫子都不想猜,林泽阶恳求说道:“先生你直接讲答案。”
“赞成的官升三级,反对的打入天牢死在天牢,站在后世的人来看反对的县令是正确的,二皇子分封出去后造反抢皇位,死上千万人百姓,人性是没有人能够猜到,有些事不是说正确就可以的,书中东西要结合实际,尽信书不如无书。”
这话说得林泽阶郁闷说句:“原来始觉古人书,信着全无是处,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是啊!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这话精辟,南北朝皇室把人性恶演了人全,”张径香叹息一口气,“你讲的数术是八股文的反面,能成为实学的提纲吗?我有些灵感得好好想一想整理出来,你这几天先跟着陈老友读书。”
“好的,先生。”林泽阶不敢多讲数学的好处,由张径香自己去发现。
张径香铁了心要推行实学,这是他的理想,追随他的人必然是认同他的学说,只能由张径香自己琢磨出来。
林泽阶能做的就是把后世发展的方向,不经意间透露给张径香,启发他思考并把学说向数学方向靠拢。
之前张径香的行为属于只点火不收拾残局,废八股后得有实际的学科来支撑社会上升的通道,并且能够改善民众生活,才有更多人追随加入。
张径香对陈老夫子吩咐道:“老友,结合我治理州府的经验,我有学说的灵感得先整理一下思绪,关于泽阶的教学你先交给你,你有什么要求等我出关跟我提。”
陈老夫子点头答应:“居士放心,我曾经教出个秀才的儿子,教学经验有一点点心得。”
林泽阶和陈老夫子,送魂不守舍的张径香回去别院。
林泽阶居然看到河边帮的黄生旺,在帮忙扛石头建学堂地基,和他一起抬的是苏捕头。
他不由的大吃一惊,跑上去问:“黄大叔,苏伯伯,你们怎么来这里干活,你们没出什么事吧?”
黄生旺停下来,弯腰拱拱手行礼。
苏捕头先向张径香和陈老夫子行礼,才回答:“泽阶呀,你天天上课不知道我们常来,走到这石头太大顺手就帮忙抬一下,你跟公子和夫子要去哪里?”
“多谢钱大叔和苏伯伯,你们有心了,我们送先生回别院,你们要去我家吗?”林泽阶客气的问,“或者去我外公家喝喝茶吧!”
“我们正要找你大舅,通知他加强村里巡逻,黄笠春,黄瑞春和李疯狗充军路上逃跑了,怕他们来报复你,他们共同的敌人是你。”苏捕头有些不安看着张径香说道。
“怎么让人跑的?”张径香沉下脸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