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普通聊天。”她皱眉，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那就给我看。”他抓住她前来抢手机的手。

“你干什么！”她惊呼出声。

原衡置若罔闻，继续滑动屏幕——在各大通讯软件。

陆言曦的脸涨得通红，既因为愤怒也因为羞耻。她不放弃继续想抢回手机，又被他一个侧身避开。

“原衡！”她咬牙切齿地喊他的名字。

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眼睛扫过她与同学的每一条对话。

陆言曦站在一旁，感觉血液都冲到了头顶。那些本无伤大雅的玩笑话，那些普通的日常分享，此刻在他审视的目光下仿佛都变成了罪证。

“你看够没有？！”她崩溃朝他喊。

原衡单手按住她肩膀，另一只手继续翻看。当看到某个备注「音乐学院-张学长」的对话框时，他指尖一顿。

“上周三晚上……”他忽然开口，声音像冷冷淡淡，“你说和朋友逛街，其实是和这个人吃饭？”

陆言曦一愣。那天她确实临时被学长约去讨论演出的事，没有跟原衡说。

“那是和他谈正事！没你想的那么乱七八糟——”她气得去掰他的手指，“你凭什么查我手机？”

原衡任由她挣扎，又往下翻了翻，在看到满屏讨论后，眉头才稍稍舒展。最后把手机递还给她时，陆言曦已经气得眼眶红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陆言曦冷声问道，声音因压抑怒火而微微发抖。

原衡一点也也不觉得自己有错，脸上看不出情绪。

“以后少和这些人聊天。”

她简直是气炸，想要对他破口大骂，但良好的修养做不出这种事情，而且她也很少对他说难听的话。

“什么叫这些人？这都是我的好友、同门！”

“他对你有意思。”原衡陈述事实般说道，眼神锐利如刀。

“你疯了吗？”陆言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和张学长只是正常聊天！”

原衡微微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他叫你曦曦，发那么多信息给你，还约你周末喝咖啡。这叫正常？”

陆言曦猛地后退一步，皱眉，“所以呢？你就这样随便翻我手机？在你眼里我是什么？你的所有物吗？”

“我只是在乎你。”他平静地说，好像这就能解释一切。

陆言曦没办法和他交流。

她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待下去，迟早又吵起来，气急之下想要直接推门而出了。

“让开！”她试图绕过他，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重新拉住抵在门边。

陆言曦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你是不是从来就不信任我！”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声音哽咽，“从我们在一起开始，你就这样！查我手机，管我和谁交往，连我穿什么衣服都要干涉！”

“我是担心你。”原衡皱眉，伸手想擦她的眼泪，被她躲开。

“都是你的借口！“她几乎是喊出来的，“我需要的是信任！尊重！不是你这样的做法，我不喜欢你这样！”

原衡愣住。

“放开我！”她挣扎着，眼泪模糊了视线。

“你冷静一点。”他的声音依然平稳，但眉头紧锁，“我们好好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陆言曦仰起泪痕斑驳的脸，“要么你就跟我道歉，要么你就放开我！你知道我最受不了什么吗？是你永远高高在上的态度！好像我必须向你证明自己的忠诚，好像我随时可能背叛你！之前好几次我都忍了……现在连最基本的交友权限也要被你控制吗？原衡——我受不了你这样的态度。”

原衡的瞳孔收缩了一下，钳制她的手松了松。

“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她质问，“你告诉我，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难道你真的觉得我随时会背叛你离开你吗，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

“你明知道不是。”他的声音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波动。

陆言曦突然感到无比疲惫。她停止挣扎，靠在门上，任由眼泪流淌。

“我累了，原衡。真的累了。每次我和异性说句话，你就像审犯人一样。我也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朋友……”

原衡沉默地看着她。他抬手，拇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抹去泪水，动作出奇地温柔。

“是我不好。”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无措。

他不想看见她的眼泪。

他总是对她保证不让她哭，但每次都没有做到。

他越是哄她，陆言曦就越是控制不住情绪，抽泣变成了无法抑制的痛哭。

她蹲下身，抱紧自己的膝盖，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原衡僵在原地，显然对这种情绪爆发毫无准备。

过了几秒，他缓缓蹲下，犹豫地伸出手，最终将她揽入怀中。

陆言曦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抵不过他的力气，额头抵在他肩膀上继续哭泣。

“我讨厌你这样……“她抽噎着说。

原衡的下巴抵在她发顶，深深叹了口气，“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以后不这样了，你别哭了。”

“你根本不信任我……”

“我信你。以后都无条件地信任你，你原谅我这一次吧。”

陆言曦抬起头，红着眼睛瞪他：“你究竟为什么那么没有安全感？为什么每次我和男生说话你都那副表情？”

原衡移开视线，喉结滚动了一下。“可能是因为太在乎了吧。”

“我也在乎你啊。但是我始终认为，两个人在一起也是要有自己的私人空间的，在乎就能成为挡箭牌吗？”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搜寻合适的词汇，“好，我会改的。”

陆言曦抿唇。原衡承认自己的错误太过利落，此刻竟显得有些笨拙。

她也放缓了语气。

“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在乎，”她小声说，“而不是总是盯着我，监视我，还想控制我的一切……”

原衡沉默良久，最后轻轻点头。“我尽量。”

这不是道歉，但对他而言已经是巨大的让步。陆言曦知道，对于原衡这样习惯掌控一切的人来说，承认错误比登天还难。

他捧起她的脸，用指腹擦去残余的泪水。“别哭了。”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