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之上,一片恢弘的建筑间偶尔可以听见朗朗读书声,再往前看去,还有一些身穿儒袍的弟子在辩道,出口成章,引动天地浩然气加身,现出一阵阵异象。
与这里的热闹不同,在这一眼望不到边的建筑下方的山崖上,一处略显简陋的院子外,有一凉亭位于一处莲池上。
头发花白,但面容却与二十来岁的年轻人一般的一名儒生站在凉亭上,正聚精会神的盯着池中的一朵莲花。
儒生这个状态已经持续了快两个月了,虽然对于他们这个境界的人而言,两个月连一次闭关的零头都比不上,但也正是因为到了他这个境界,想要触动一次闭关的契机极为困难,或者说,有那位在前面堵着,他根本不可能触动那一层瓶颈。
忽然,儒生嘴角浮起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放在前面的右手负于身后,视线从池中的莲花上移开,抬头看向了远方即将落下的太阳。
这座山很高,因此看到的晚霞自然也是极其美丽的。但对于他这看了数不清多少次的人来说,却也好像失去了吸引力。
日落月升,第二日的日升月落,周而复始,有人将这说成是命运。
儒生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看着天边的夕阳被夜幕取代,又看着柔和的月光洒落人间,再看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晨曦破晓,染红了山间的晨雾。
很少有人知道,面容看似年轻的儒生年纪其实已经很大了,大到他自己都记不清具体多少岁了。
儒生叹了口气,若日月更替是命运,那么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其实是一早就注定好的?
可若是世间一切的事情都早有定数,那么他这一生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他低头看向面前的莲池,其中有一朵莲花居于莲池中心,四季轮转,其余莲花都有枯萎的时候,唯独这一朵莲花从来没有枯萎过。花开十三瓣,每一瓣的颜色都不一样。
他盯着其中一瓣莲花,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双亲故去的早,乱世之中他挣扎求生。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那个老书生,他记得那个老书生同时给了他一本书和一袋碎银,他没有选择碎银,而是将那本书接了过来。
当时为何会选择一本书而不是能够让他活下去的碎银呢?
他现在有很多答案,这些答案虽然没有错,但又不是他真正想要的答案,他想要的是什么呢?
点点霞光撒到他的身上,微风拂面,鸟语花香。
那时候他肩上挑着
的还不是现在的东西,而是草长莺飞,仗剑万里。
如今那些故人还剩下多少了?
恍惚间他看见一个一个披着轻纱在莲池上跳舞的仙女对他笑了一下,是那么温柔,却又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悲哀。
儒生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盯着那朵莲花看了很久,也想了很多。
“时间也差不多了。”
儒生低声说了一句,随后抬头看去,视线跨越了无尽距离,落在了荒州某一处地方。
在看清那名少年之后,这片莲池边已经没了人影,那莲池中心的那朵莲花上的光芒却在一点点向着中心收敛。
“书生这是已经开始准备了吗。”
一座道观中,一名面容苍老的老道士感应到了什么,双眼睁开,看向道观外的茫茫云雾。
他看着身前的小池塘,池中却是种着荷花。
“帝路又要开启了,我们这些老东西们,确实也该给年轻人让路了。”老道士喃喃自语,抬起右手轻轻将身前那朵荷花上的一片荷叶拨动了一下。
在另一片州域内的佛国中,一名身穿粗布袈裟,看上去在中年阶段的僧人也从冥想中退了出来,他看向了中州那座亭子,却发现喜欢在这个时候坐在那里喝茶的身影今日却不见了。
“阿弥陀佛”
话落,他再次闭上了眼睛,只是身周的三十六颗佛珠却更亮了几分。
……
……
一座哨楼上,几名身穿玄色铁甲的男子正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这些人不是普通将士,而是有通脉境修为的修行者。
其中一人看着下方的黑暗中,忽然眼前闪过一道影子。
他顿时警惕了起来,运转体内元力汇聚于双眼仔细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难道是错觉?”
不过,本能的警惕却没有散去。
他想了想,伸手拍了拍身边同班的肩膀,“你看看,那里是不是有人?”
“喂!”
然而,叫了两声旁边的同伴却完全没有回应,他一时间意识到了什么,正要开口呼救,喉咙却感到一凉,声音被堵在口中,抬手摸了摸喉咙,一股粘稠的液体沾满手掌,瞳孔逐渐涣散,在即将倒地的瞬间却又化作飞灰。
这样的场景在不远处的哨楼上接连发生。
原本森严的守卫对于神秘的入侵者来说,却是形同虚设。
“此人下手有点狠啊,明明可以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