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波久经沙场,神经本就比常人粗砺,起初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但这种事情发生的次数一多,他心里也开始犯嘀咕。
这些“意外”和“劫匪”出现得未免太过巧合,而且,每次都险象环生,可偏偏杨恒文这个傻子,总能在最要命的时候,因为一些匪夷所思的举动,或是一句不着边际的傻话,“机缘巧合”地让他们避开了更大的凶险。
就说有一次,队伍正准备通过一座看起来并无异样的吊桥。
杨恒文突然指着桥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大声嚷嚷:“鱼!好大的鱼!我要下去抓鱼!”
众人只当他傻病又犯了,谁也没当真。
可就在他们马蹄即将踏上桥面的一刹那,吊桥一端的绳索毫无预兆地崩断,半边桥面“轰隆”一声坠入深不见底的峡谷。
若是晚上那么一小会儿,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还有一次,他吵着闹着要吃路边摊的包子,非要队伍绕远路去买。
结果,就那么巧,避开了一条官差正在设卡盘查逃犯的必经之路。
栾波再看向杨恒文那张依旧憨傻痴呆的脸,心里的念头越发复杂。
这位杨二爷,到底是真傻,还是……
他不敢再往下深想。
一路磕磕绊绊,有惊无险,杨恒文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青州地界。
然而,人还未进城,他们就察觉到气氛的诡异。
青州城门口,官兵数量明显增多,盘查得异常严格。
城墙之上,更是多了许多来回巡视的士卒。
整个城池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肃杀之气,空气都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栾波立刻派了个人上前打探。
没过多久,派去的人便面无人色地奔了回来,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队长,杨二爷……不好了!”
“青州城已经全城戒严!听说……听说翰林粮庄的那个庄延管事,三日后就要在菜市口公开处斩!”
“罪名是……勾结匪盗,意图谋反!”
“谋反?三天后……就要砍头?”
杨恒文脸上的傻笑僵住了,圆睁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报信的护卫,嘴巴半张着,半天合不拢。
“庄延……他,他那么胆小,连杀鸡都不敢,怎么会谋反呢!”杨恒文声音抖了起来,眼圈迅速泛红,带着哭腔嚷嚷,“不行不行!我要去找官老爷!庄延是我朋友,他一定是被坏人冤枉了!”
马车里,紫嫣飞快地从袖中摸出一张叠好的纸条,塞到杨恒文手里,声音压得极低:“夫君,青州传来的急报。知府孙绍祖,勾结了当地的王家,在青州作威作福。庄延怕是查到了他们吞没官粮的证据,才被这帮畜生联手坑害。”
杨恒文捏着纸条,飞快扫过上面的字迹。
他脸上依旧是那副傻乎乎的模样,可垂下的眼帘后,怒意几乎要喷薄而出。
孙绍祖!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