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托盘上放着的鱼，看起来像是煎的吧？怎么能煎得这么完整漂亮，一点儿都没破损啊？”

“而且你看那表皮，金黄锃亮，煎得恰到好处，还没下锅烧制呢，光看着就让人馋得直流口水了！”

“林石，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呀？怎么能把鱼煎得这么完美？”

“我这辈子吃过的大席没有一百场也有八十场了，可从来没闻到过这么香的酱牛肉，也从来没见过色泽这么漂亮诱人的酱牛肉！”

“林石啊，你年纪轻轻的，厨艺就这么牛，将来肯定能娶到一个既漂亮又能干的好媳妇儿！”

挤在厨房门口的众人，目光不断地在林石处理好的食材上逡巡扫视，脸上的惊讶和赞叹之情越来越浓烈，几乎要溢出来了。

各种各样的赞美和惊叹声此起彼伏，喧哗声在小小的厨房门口不断回响。

林石对于这些赞美和议论并没有做出过多的回应，也没有特意去搭理他们。

倒不是他故意摆架子高冷，而是门口的人实在太多了，你一言我一语的，他根本就分不清谁说了什么，也根本回答不过来。

他只是对着门口的人们友好地笑了笑，然后便继续低头，专注于自己手里的工作。

开席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厨房里只有他一个主厨，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把剩下的工作都完成。

幸运的是，自从他的身体经过系统强化之后，体力和精力都异常充沛，即便要负责十几桌的大席，他也完全不觉得慌乱，游刃有余。

更何况，他还可以随时开启“神厨状态”，进入那种精神高度集中的顶级烹饪模式，简直如虎添翼。

心念一动，他毫不犹豫地再度进入了那种奇妙的“神厨状态”。

一瞬间，周围所有的杂音仿佛都被隔绝了出去，整个世界只剩下他和他面前的食材，精神变得异常专注。

他左手拿起一块吹凉的酱牛肉，稳稳地放在了干净的菜板上，右手则持着一把锋利的菜刀。

“唰唰唰！”

只听一阵极轻微却极迅速的刀光闪过，原本整块的酱牛肉转眼之间就变成了一片片厚薄均匀、薄如蝉翼的片状。

切出来的牛肉片切面呈现出一种非常自然的红润色泽，那是葡萄糖天然上色的效果，比市面上很多使用了亚硝酸钠的牛肉颜色要自然得多。

后者虽然能让肉色看起来更红艳，但颜色往往深红得有些过头，而且亚硝酸钠毕竟是化学物质，长期食用对身体不好，看着都让人有点担心。

挤在门口围观的众人这会儿倒是没有太注意牛肉片的颜色究竟是天然还是非天然。

他们的目光完全被林石那如同幻影般的手法吸引住了，死死地盯着他挥舞的右手。

他们根本没有看清楚刀子是怎么动的，那块完整的酱牛肉就那样眨眼之间变成了薄片。

而且这些薄片还非常整齐地排列在那里，仿佛只要稍微一拼，就能立刻恢复成没切之前的样子。

更令人惊叹的是，每一片的厚度都几乎一致，用尺子量过都不可能这么精确。

这个惊人的发现，让原本只是安静围观的人群瞬间炸开了锅，爆发出了更大的惊呼声。

“快看快看！林石这切牛肉的刀工简直太牛了吧！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切牛肉的！”

“切完的牛肉片还能像没切一样拼回去！这特么是人能做到的吗？！”

“刚才下刀的速度你们谁看清了没？我反正是啥都没看清，就看见一串残影！”

“看清啥呀看清？这速度得用手机拍下来，再放慢十倍速才能看清吧！”

“这、这双手到底是不是人的手啊？怎么能切东西切得这么快，这么稳？！”

“这刀工，恐怕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技术了，绝对是化境了吧！”

“完了完了，我跟林石是同岁，他这么年轻厨艺就这么厉害，刀工更是出神入化，我还在家里啃老，啥也不是！”

“人比人，那真是气死人啊！货比货，那真是得扔！”

各种各样的惊叹声、议论声和自我调侃声不绝于耳。

林石丝毫没有受到外界声音的影响，他如同机器般精准高效地切完一块酱牛肉，然后拿起一个准备好的凉菜盘子。

他将切好的牛肉片一片一片地拿起，小心翼翼地在盘子里进行摆盘。

牛肉片在他手里仿佛有了生命，服帖地在盘底躺好，一片压着一片，整齐得像是用尺子量过间隔一样。

没一会儿，一盘色泽诱人的酱牛肉就这么利落地完工了。

这盘酱牛肉在开席上菜的时候，只需要在上面淋上一点林石特制的酱汁，就可以直接端上桌了。

吃起来口感绝对不柴不塞牙，肉香、卤香和酱汁的香气完美融合，鲜香浓郁，回味无穷，让人欲罢不能。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林石的手法快得惊人。

他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眨眼之间就又做好了好几盘酱牛肉。

切好的酱牛肉盘子很快就堆满了厨房里专门用于存放凉菜的架子。

林石那眼花缭乱、快如闪电的刀法和摆盘手法，看得门口围观的人们个个都惊叹连连，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

转眼间，一大堆酱牛肉就全部处理完毕，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架子上，等待着最后的点睛之笔——淋上酱汁。

林石接着伸手摸了摸放在旁边的卤鸭子，确认温度已经完全凉透了。

猪头肉和土鸡也都已经不再烫手，达到了适合切割的状态。

他随手将刚才一直呼呼吹着的电扇给关掉了。

如果让电扇一直对着肉吹，时间长了会把肉的水分吹干，影响肉质的口感，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他拿起一只完整的卤鸭子，放到了干净的菜板上。

同时换了一把刀刃比较厚重的砍刀，并且抱来了一摞干净的盘子。

他准备开始进行凉菜的下一步——斩鸭子。

斩家禽的刀工，尤其是要斩得整齐漂亮，要求非常高。

基本上每个人都会用刀去剁或者砍家禽，但能不能斩得均匀整齐、骨肉分明，并且最终能够完美地在盘子里进行复原摆盘，那就是考验一个厨师真本事的时候了。

检验斩家禽刀工的最高标准，就是看你斩完之后，能不能将鸭子或者鸡的各个部位在盘子里重新拼装起来。

如果拼装之后能够做到丝毫不乱，形态看上去跟没斩之前几乎完全一样，那才算是真正合格的刀工。

林石深吸一口气，再次进入了那种忘我的状态，准备下刀了。

他右手稳稳地持着砍刀，左手则捏住鸭子的头部，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一刀斩断了鸭子的脖颈。

接着，他迅速地将鸭子的翅膀和双腿卸了下来，只剩下完整的鸭身。

他将鸭身立起来，然后持刀狠狠地朝着鸭背中间一劈，将鸭身干脆利落地分成了两半。

紧接着，又将这两半分成两半，成了四条鸭肉。

鸭子分割完毕之后，接下来就是最考验技术和构思的环节——如何在盘子里进行复原拼装。

林石先将斩下来的鸭脖子和鸭头分开，然后将鸭脖段平整地铺在了盘子的底部。

这是摆盘的一种小技巧，叫做“藏拙”，因为鸭脖子肉比较少，先放在下面作为基底，把更诱人的部分留在上面。

既然鸭脖肉少，就得把其他部位肉多、卖相好的部分放在上面来吸引人。

他从刚才分好的四条鸭肉里，挑出其中一块骨头相对多一些、肉稍微少一点的。

“咚咚咚！”

一阵密集的剁刀声响起，这块鸭肉被林石迅速而精准地斩成了大小均匀的小条状，虽然是小条，却依然整齐不乱。

他用刀尖小心地将这些小条挑起，巧妙地覆盖在了盘底的鸭脖段上面。

然后，从剩下的三条鸭肉里，挑出其中一块肉质最饱满、鸭皮最光亮的，暂时放在了一边备用。

将另外两块鸭肉也按照同样的方式，迅速斩成大小合适的小块，然后工整地摆放在了刚才那块肉少小条两侧，中间故意留下了一个凹槽。

手起刀落，他将刚才挑出来那块肉满皮亮的鸭肉也利落地斩好，然后稳稳地放进了中间预留的那个凹槽里。

至此，盘子里的鸭肉被整齐地拼合在一起，每一刀的切口都显得异常利落，看起来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缝隙，仿佛浑然一体。

最后，他又将之前卸下来的鸭腿和鸭翅各斩了两刀，然后巧妙地放回到了盘子里原本属于它们的位置。

将鸭头摆放在盘子的最前方，整个斩鸭拼盘的工序宣告完工。

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只被斩成了块状，却看起来像是完全没有动过的完整鸭子。

鸭子的表皮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天衣无缝地连接在一起，看不到明显的刀痕。

这种效果，需要极其精湛的刀工，再加上巧妙的摆盘构思才能完美实现。

然而，对于进入“神厨状态”的林石来说，这一切都是驾轻就熟、信手拈来的事情。

这看似复杂精妙的工序，在他的手里，实则只是弹指间便能完成的简单操作。

而且这还不是他刀工的极限水平，在“神厨状态”的加持下，他甚至可以蒙着眼睛完成这种级别的操作，刀工早已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

他做这些事情时显得云淡风轻，毫不费力，可挤在门口围观的众人却看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屏住了呼吸。

他们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盘子里那只神奇的鸭子上，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卧槽！卧槽！卧槽！”

足足过了半晌，直到林石将第一盘斩好的鸭子端起来，才有人忍不住爆发出了最直接、最震撼的惊呼声。

一声“卧槽”像是引爆了炸弹一样，瞬间激起了更大的连锁反应，喧哗声再度炸开。

“妈呀！刚才是谁看清楚林石是怎么砍鸭子的没？我怎么没看清啊！”

“我、我也没有啊！感觉我的眼睛根本跟不上他的刀速！”

“这种逆天操作，必须得用手机拍下来，回家放慢几十倍速慢慢研究才行！”

“我的眼睛都看花了，根本就没看清他是怎么把一只完整的鸭子砍成块，又怎么在盘子里完美拼好的！”

“这只鸭子看起来简直就像完全没被砍过一样！太逆天了！太不可思议了！”

“我以前吃过这么多场大席，师傅们做卤鸭子都是随便剁一剁就堆在盘子里，哪儿像林石这样，连摆盘都这么细致讲究！”

“而且他不仅做得好，速度还这么快！以前的师傅砍一只鸭子得好几分钟，林石感觉一眨眼就能砍五只！”

“刚才看他切酱牛肉的时候已经够震撼了，没想到这砍鸭子的刀工更绝啊！”

“这小子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这厨艺简直不是人间的吧？谁家的部将这么牛逼啊？！”

林石完全不受外界喧嚣的影响，仿佛置身于另一个空间。

他按照刚才的方法，如法炮制，一只又一只的卤鸭子在他手里被迅速斩好，然后完美地呈现在盘子里。

没多久，总共十五只卤鸭子就被他全部处理完毕，斩好装盘的盘子摞得老高。

这些斩好的卤鸭子和之前的酱牛肉堆放在一起，场面异常壮观，看得人眼花缭乱，口水直流。

门口围观的众人全程目睹了林石那如同残影般的手法，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林石紧接着又开始处理猪头肉和剁凉拌鸡。

只有将所有的凉菜刀工都彻底搞定，凉菜部分的准备工作才算是真正完成。

他心里默默估算了一下时间，感觉蒸笼里的大肘子、扣肉和肉丸子应该也差不多快好了。

其实不用看时间，厨房里蒸笼方向飘来的浓郁香味，也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巨大的蒸笼正源源不断地冒着热气，浓郁的蒸汽从蒸笼的缝隙里升腾而起。

那股混合了肉香、酱香和各种香料的浓烈香味，夹杂着朦胧的蒸汽，朝着四周弥漫飘散开来。

首当其冲的，自然就是挤在厨房门口的这群围观群众。

刚刚还沉浸在林石逆天刀工的震撼中的他们，闻到这股更加猛烈、更加直接的蒸菜香气，眼神瞬间从震惊变成了极度的渴望，猛地瞪大了眼睛。

厨房门口，从蒸笼里飘散出来的香味，就像一颗香气炸弹一样，瞬间在人群中引爆，掀起了新一轮的骚动和议论。

“我去！这、这又是什么味儿？！怎么比刚才的酱牛肉、卤鸭子闻起来还要香啊？！”

“废话，这可是从蒸笼里传来的香味！凉菜的香味是那种藏在骨子里的香，得吃到嘴里才能完全体会，蒸菜不一样，越热香味越猛烈，直接扑鼻！”

“你们这么懂啊？那你们闻出来这是啥菜了吗？怎么能香成这样啊？简直要命了！”

刚才说话的那两个人摇了摇头：“有点像大肘子和咱们村里的大扣肉的味道，但是不应该啊，感觉比平时闻到的要香太多太多了！”

“有啥不应该的？你们是不是忘了这次烧席的师傅是谁了？！”

“对啊！是林石那小子烧的席啊！他弄出来的东西，就算你说它是鞋底子，闻起来香得让人流口水，我都信！”

“咕噜噜！”

一阵阵不合时宜的肚子叫声此起彼伏地在人群中响起，几乎要盖过大家的议论声。

众人尴尬地捂着自己的肚皮，脸上都是一副苦不堪言的表情。

“林石这席烧得确实香是香，可简直把我们这些围观群众的肚子都给折磨惨了！”

“哎呀，早知道他烧席能这么香，今天早上出门前我就应该少吃点早饭的，这香味一勾，简直是雪上加霜啊！”

“好家伙，你竟然还特意为了吃席少吃早饭？这是有备而来啊？”

“你！你不是也一样吗？！”

“还有多久才能开席啊？我感觉我的口水都快流干了，再闻下去人要虚脱了！”

“诶诶诶，你流口水就流，别滴到我的脚上啊！你看我的鞋都被你滴湿了！”

大人们一边叫苦不迭，一边相互打趣转移注意力，可旁边的小孩子可不管这些。

有个小孩实在是扛不住这香味的诱惑了，当场就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鼻涕一把抓。

“呜呜……妈妈，我饿了，我想吃席！我现在就要吃！”

说着，这个小孩挣开妈妈的手，就要朝着厨房的方向冲过去。

他妈妈见状，吓得魂都飞了一半，哪里能不知道自己家娃想干嘛？分明是想偷偷跑去厨房弄点儿吃的塞嘴里。

小孩子偷偷吃点东西，主人家和厨师一般都不会计较，可她这个当妈的脸往哪儿搁啊？太丢人了！

而且在农村，面子可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东西。

再说，万一自家娃带头跑去偷嘴，其他的小孩肯定也会跟着起哄，到时候厨房的菜少了，开席了不够上桌怎么办？

她赶紧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抓住了自家娃的胳膊，阻止了他“偷嘴”的行动。

“让你偷嘴！让你偷嘴！馋死你算了！”

气急败坏的妈妈对着自家娃的屁股就狠狠地拍了两巴掌。小孩偷嘴没偷成，反而挨了揍，哭得更加撕心裂肺了。

她赶紧一手拉着被打哭的娃，一手拽着他，快步地朝着远离厨房的方向走去。

其他的家长看到这个场景，也都意识到了危险性，纷纷效仿，拉着自家那同样被香味折磨得坐立不安的娃离开了厨房门口。

小孩子们虽然被父母拉着走，但一个个都恋恋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小小的脚丫子像是粘了胶一样，怎么都挪不动步。

大人们也同样被这股强大的香味折磨得够呛，知道再继续待在厨房门口恐怕会彻底失控，做出什么失态的事情来，于是也极不情愿地陆续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