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几个字微不可闻,带着哭腔,怎么听都让人觉得难过到无以复加。
温润低着头,闭着眼睛,不敢看路闻溪的任何反应,直到她感受到跟前落下了一道阴影。
她睁眼,发现路闻溪蹲在了她面前,手上拿着一根新的碘伏棉签,有些强硬地把她的腿拉出来,给她磕伤的地方上药。
温润抿着唇想往后缩,被路闻溪按住。
“温润,高考快到了。”少年看着女孩磕伤的位置,细细地给她上药,又很注意分寸,没有碰到女孩的身体部位。
也不知道怎么磕的,周围一片都青得有些发黑,中间更是已经磕出了血,在白皙的皮肤对比下,显得更加可怖,难怪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高考之前,我不会给你任何答案。”
少年说完,将用过的棉签和其他垃圾都丢进垃圾桶里,然后才转身看温润:“这封信,先放在我这里,等高考完之后再说,可以吗?”
“什么?”温润抬起朦胧的双眼,没理解路闻溪的意思。
不是直接就拒绝她,让她离远一点吗?
这是什么意思?
路闻溪将医药箱放回到柜子里,轻声说:“没有什么比未来更重要,什么事都一样,我没办法现在给你答案,一切都留到高考之后,当作存档吧,我们以后再读档。”
“至于其他的事,你希望怎么样就怎么样,怎么舒服怎么来,我都不干涉,也不会说什么。”少年的声音放得很低,带着点安抚性质。
温润怔在当场,没有立刻给出回应。
“去吃饭吧,别错过时间了。”路闻溪说,“腿上的伤记得擦药,我先走了。”
话音落,少年没有过多停留,拉开休息室的门走了出去。
这算什么?
温润有些不可置信,路闻溪就这样轻拿轻放了吗?他没有直接拒绝她。
女孩有些急促地呼吸着。
就像是本来被判了死刑的囚犯,突然获得了一段时间的缓刑期,让她还有机会活着感受世界一样。
过了一会,休息室的门被敲了敲,然后从门缝探进来陈满的头:“温润,你果然在这呀,我都没追上你。”
温润惊慌地看她,又躲开对方的视线。
“怎么哭了呀?很痛吗?”陈满走过来查看温润的伤势。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温润哑着声音问。
陈满回答:“我刚刚看你好急,猜着你要来找路闻溪,但是在1班又没看见你,撞见路闻溪回班,然后他喊住我,告诉我你在这里。”
温润差不多平静下来,闻言,小声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你上楼梯太急,然后摔了,所以他把你带到这里上药。”陈满说着,检查起温润腿上的伤口,“怎么摔成这样啊?”
“你有什么事一定要和他立刻说呀,跑这么快。”陈满轻声教训着她。
“本子拿错了,那是我的日记本。”温润低着头解释。
陈满噎了一下,差点给温润跪下:“我拿错了?对不起温润,我不是故意的!”
女孩子的日记本,重要程度不亚于国家机密文件,里面写的秘密,除非本人同意,不得外泄。
陈满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了,不管里面写的是什么,她都闯大祸了。
温润扯着嘴角,柔着声音安慰,笑容却显得勉强:“没关系,我赶上了,他没看。”
陈满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然的话,我简直要以死谢罪了。”
“嗯。”温润轻轻应声。
一个下午,温润其实都不怎么学的进去,只能机械地记着笔记,写着试题,背着知识点。
这已经成了她的肌肉性记忆,所以也没有人能看出她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直到下课之后,她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