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好像确实太冒昧了。
沈思墨还是第一次看见陆怀川露出这么无语的表情,常年挂在嘴角的笑意都消失了。
她抿着嘴唇,缓缓闭上双眼,“对不起,当我没问。抱歉,真的很抱歉,我只是突发奇想,以后会更加注意言辞。”
偌大的房间比冬天的地窖还安静。
为了躲避他炽热的目光,沈思墨掩耳盗铃,翻个身背对着他,尴尬得缩成一团,躲藏进被窝里,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时间不早了,晚安。”她说,顺手关掉了床头灯。
下一秒,沈思墨感觉脖颈一热,身后的男人在她耳边轻声问:“蛄蛹……是什么意思?”
她忘记这个词是方言了,陆怀川听不懂。
黑暗中,沈思墨红着耳朵,侧着身子蠕动,“嗯,蛄蛹。”
他学着她艰难地动弹几下,“这样吗?抱歉,这是个秘密,没办法回答你。晚安。”
沈思墨对着空气点点头,可她无论怎么闭眼都睡不着。
她怕打扰到陆怀川睡觉,也不敢随便翻身。她搂紧被角睁开眼睛看着望向拉着白纱帘的窗外,这里是郊区的小山上,没有光污染,白色的月光毫无顾忌地洒落在大地上的每一个角落。
沈思墨突然想出去到小山坡上转转,她扭过头瞟了双眼紧闭呼吸平稳的男人,偷偷掀起被子,腿还没挪下床,便被陆怀川抓个正着。
“睡不着的话,我可以哄你睡觉。”他说。
“我又不是小孩子……”
“大孩子也有被哄睡的权利。”他拍拍肩膀,“来,躺我怀里,枕在我的胳膊上。”
沈思墨总感觉有点奇怪,她一个二十多岁的大人难道还要被哄睡?也太不像话了。
可陆怀川似乎不这样认为,他一边拍肩膀一边催促着沈思墨快一点躺下来。
既然陆怀川都不介意,她有什么好介意的。
她心一横,僵着身子枕在了陆怀川的肩膀上。
“你这样舒服吗?放松一点,找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来,可以搂着我。”
沈思墨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搂着男人的腰身窝进他的臂弯之中。清爽的皂香钻进她的鼻腔,顿时让她放松不少。
陆怀川宽厚的掌心搭在沈思墨的后背处,有规律地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
沈思墨感受着他的爱抚,偷偷红了眼眶。
她想家了,想妈妈了。
陆怀川是除了妈妈以外,第一个哄她睡觉给她拍背的人。
或许就这样留在陆怀川的身边也没有什么不好,不过陆怀川的人际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她无暇应对,只可能在他的爱中越陷越深,最后彻底沦为寻找爱的命苦之人,成为她最讨厌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