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赵监正已经收到漕银线索,尘微台传书,三日后抵达!”
“那就等?”
我摇头:“先破局!”
藏剑山庄不是天机山庄或鬼樊楼,他们是朝廷武器合作商,有专门私兵,而且还有可能偷偷研造税纹金箭。
单单靠琅琊镇武司这些人,根本没有机会,更何况他们之中有没有藏剑山庄内鬼也很难说。
没有十足把握,不敢对他们贸然行动。
……
“若把每次事故都看作火祭的话——”
马三通神色凝重,左手拿秦书同送来的卷宗,指节在桌面上敲出奇特的节奏。
马三通突然抓起茶壶,泼湿桌面,手指蘸水勾出离火洞的布局。
水流在“地火池”处沸腾蒸发,他瞳孔一缩:“庚金逢火煞,离卦主南位……下次火祭是——”
指尖猛地戳向桌面积灰,灼出一道焦痕:“五月十二,午时三刻!”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找来了三年来藏剑山庄三年来税纹钢的产量数字。
记下几个关键日期:
二月初七:八人失踪,产出税纹钢八十斤;
三月十八:二十三人,二百三十斤;
四月廿三:八十三人?一千斤?
“这大概就是原因……”
……
叶炎牢舍。
桌上的鸡腿饭一动没动,他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
我上前拿起鸡腿咬了一口,他见没事后,才抓起来胡吃海塞。
在数据面前,叶炎也不再隐瞒。
“三年前,地火池已炼不出税纹钢了。”
“父亲在离火洞祭拜玄火神,叶惊秋生母不慎跌落地火池,那一月产量大增……”
“我记得那天,五月十二……”
从那之后,藏剑山庄几乎每月都会发生一到两次事故,只是看在银子的份上,百姓们都选择息事宁人。
“那一千斤税纹钢下落?”
“山庄生意都是父亲和叶惊秋在打理,我是真不知道!”
我把天机山庄的讣告拍在了叶炎面前,看到这个消息后,他整个人都崩溃了。
“当初我劝告父亲,可他不听,父亲曾说,藏剑山庄的剑本该斩断江湖枷锁,而非替朝廷铸造枷锁……可若没有税纹钢的供奉,山庄早被镇武司踏平。”
一斤税纹钢将近二百两银,一千斤就是二十万两!
还是朝廷官方价格,黑市价格炒到三百两,而漕帮丢失的那批三十万两漕银——刚好购买千斤税纹钢!
叶炎突然跪在地上,脑袋不断撞墙:“父亲……他骗了所有人……”
我按住他颤抖的肩膀,羊毛真气如细流渗入经脉。
他的抽泣渐弱,眼神涣散如坠迷雾。
“睡吧。”我轻声道,“明日送叶庄主‘最后一程’。”
他栽倒在石床上,像一具被抽空的人偶。
走出牢房时,怀中的双蛇玉佩突然发烫——
幻象中,叶沉舟的“尸体”站在地火池边,手中握着一支系着蚕丝手套的断箭。
明日葬礼,恐怕不会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