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时,才真正拿回地火精魄的控制权。
叶惊秋接连挥手,池中地火却已不听他指挥,他近乎疯狂地咆哮,“你怎么可能改掉税纹!”
我莞尔一笑,“你可听过天机笔?”
下一刻,一支巨大的毛笔虚影出现在了他头顶,就如那夜在天机山庄的夜空一样。
只是那夜,天机笔以星砂为墨,此时此刻,天机笔以地火池熔岩为墨!
叶惊秋猛然抬头,瞳孔骤缩!
天机笔的虚影从天而降,点中了他眉心。
天机笔尖触额刹那,叶惊秋的瞳孔骤然扩散,第六指迸出刺目红光。
岩浆池面骤然平复如琉璃,映出十二岁少年被父亲按向熔炉的画面。
“爹!指骨……指骨露出来了!”
少年惨叫在洞中回荡,现实中的叶惊秋却露出解脱微笑。
血光暴涨,更多记忆在池面炸开——
“秋儿,娘不能让你变成怪物……”叶沉舟一声暴喝,“妇人之仁!”下一刻,叶惊秋捏碎了母亲的腕骨,母亲踉跄之下,坠落地火池……
“今日你来主持火祭。”当铁链松开刹那,人体在地火池中爆成金红烟花,叶惊秋的掌心出现了税纹钢光泽。
“逆子!没有我逼你炼指,你能掌控地火?”叶惊秋嘴角狞笑,俯身耳语,“错了爹,我能控火是因为我把你的本命钢骨,炼进了这根第六指。”
……
火云纹渐渐冷却。
墙壁上的岩浆顺着纹理又缩了回去!
一切都结束了!
叶炎失魂落魄地跪在了地上,他抓起地火池边的断剑,熔岩早已将剑身烧得蜷曲变形。
他喃喃自语:“这柄剑是我十岁那年送他的生辰礼,‘秋安’二字是我亲自刻上去的,那时他还是稚气未脱的孩子,谁料会变成这样子——我自始至终都没跟他抢过铸剑传承的位子啊!”
叶炎突然将断剑刺入掌心,任由鲜血浇灭剑身熔岩。“哥送你最后一程。”
剑柄缠着的蚕丝手套突然崩断,焦黑的“秋安”二字遇血重生,竟在剑身绽出一枝傲雪寒梅。
叶炎将断剑投入地火池中!
……
马三通收起了营造法式,阴阳罗盘被烧得焦黑,掌心处也是一片焦痕。
“他娘的,这厮还挺难对付,差点交代在这里!”
外面传来急促脚步声。
离火洞中,忽然闪烁着一道道金丝,这是天道金税大阵封锁空间的征兆!
“镇武司办案!”外面传来贾正义的呼喝声。
贾正义带着十几名税吏冲了进来,除了几个东海郡的熟面孔,还有些并不认识。
我笑骂道:“来得可真是时候!”
贾正义道:“赵监正怕来不及,一道命令下给东海、富阳,我点齐人马就赶来了,一刻都不曾耽搁!”
从青州到琅琊要三天,从东海赶过来只用一天,看来赵无眠跟我们联系后,同时给贾正义传达了命令。
我说来了也好,善后的事交给你们了。
镇武司封锁了藏剑山庄。
叶沉舟、叶惊秋已死,真相已大白,叶炎自然也就恢复自由身。
藏剑山庄由他来主持大局,不过看他那惊魂未定的样子,一时半刻怕难堪大任。
马三通道:“案子告破,可税纹钢下落呢?”
我心中早已有了主意,“税纹钢与天道大阵绑定,出了藏剑山庄,根本没有藏身之处!”
“你是说,还在山庄中?镇武司已经将山庄搜了几遍,根本没有下落!”
我看了一眼地火池。
马三通道,“你是说他们把税纹钢投入地火池了?”
我笑骂道,“死了百余人提炼出的东西,再投进去,除非他们脑子抽筋了!”
马三通急得满头大汗,“江老弟,别卖关子了!”
我拾起地上的一截税纹钢,催动羊毛真气,税纹竟如活物般游向乱葬岗方向。
“马大哥可还记得天机山庄活人桩?”
我捏碎税纹钢,碎屑在掌心凝成一个箭簇,“百具尸体换千斤钢,百车焦土埋万两银——这才是真正的九宫锁龙!”
马三通愕然:“你是指后山乱葬岗?”
我笑着点头。
“这你都能推断出来?”
我摇了摇头,“昨晚秦郡使在大牢里打断了十几根鞭子,总有几个嘴不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