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市井险恶初体验(1 / 2)

那老板脸色“唰”一下就白了,随即又强挤出笑:

“小兄弟真会开玩笑,我这是工商所年年都验的老秤,准得很!”

“是吗?”孟远也不跟他掰扯,声音淡淡的,

“那可不敢劳您大驾,我这货忒重,怕把您这‘准秤’给压坏了,回头还得赔您。”

说完,他扛起袋子,扭头就走。

那老板站在原地,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像开了染坊。

一连问了四五家,就没一个省油的灯!

要么是往死里压价,要么是秤上藏着鬼,

还有的瞅着他货、成色正,眼珠子一转就说手头紧,想打白条先欠着……

各式各样的套路,像冷水一样往孟远心头浇。

他算是彻底明白了,这破烂市场,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修罗场!

要不是上辈子吃过亏,加上脑子里这点“先知”,今儿个非得赔个底儿掉......

抬头看着渐渐西斜的太阳,时间像催命鬼一样在跑,母亲还在医院熬着!

最后,他找到了那家系统评估“信誉较高”的“四海五行贸易行”。

这家门脸最大,里头货堆得像小山,

几个穿着蓝色劳动布工装的伙计,正闷着头往卡车上搬东西,看着就比别家正规。

柜台后头,坐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

看着斯斯文文,手指头,像鸡爪子一样在算盘珠子上,扒拉得飞快。

这人应该就是老板,姓钱。

“老板,收货?”孟远走过去,嗓子因为又急又累,哑得厉害。

钱老板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睛在他脸上打了个转,

又扫了眼他身后那几个沉甸甸的袋子,点了点头,声音倒是和气:

“收。啥好东西?亮出来看看。”

孟远把袋子搁地上,先掏出电解铜,再拿出锡锭,最后是那个用小玻璃瓶装着的银粉,

一样样,分门别类,齐齐摆在油腻腻的柜台上......

钱老板的眼神明显亮了,不再是先前那种漫不经心。

他拿起一块铜,对着门口的光线,仔细瞅那断面和色泽,又掂了掂锡锭的分量......

最后捏起那个装着银粉的小瓶,眯着眼看了半天。

“小兄弟,你这批货……成色扎实啊。”

钱老板放下东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尤其是这铜和锡,纯度没得说。这银粉……杂质不少,不过也能提出东西。哪儿淘换来的?”

“收破烂瞎捣鼓的。”

孟远实话实说,但提炼那点门道,他自然不会讲。

“自己捣鼓?”

钱老板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笑了,透着点欣赏,

“年轻人有本事!行,我给你报个实在价,不让你吃亏。”

他拿起算盘,手指头上下翻飞,噼里啪啦一阵脆响:

“电解铜,按市口(行情),给你六块三。”

“锡锭,看着不错,给你九块五。”

“这银粉嘛…成分不好说,得化验才知道准数。”

“这样,我先按最低保底算,一克给你五块钱,等回头出了结果,多退少补。你看咋样?”

“剩下那堆杂料,铜镍混的,成色差些,算你三块二一斤。”

这价钱,比前头那几家黑心掌柜高了一大截,尤其是银粉那说法,听着就敞亮。

孟远心里,飞快地扒拉着算盘珠子:

铜差不多一百一出头,锡块六十多,银粉按最低算也有二百五,杂料能卖个小一百……

“老板,您这秤……”

孟远还是不放心,这年头,笑面虎最是阴险。

钱老板笑了,指了指柜台角落:

“放心,我这儿用台秤,干净利索,做不了鬼。你要是不信,自个儿站边上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