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先生,快走!” 老陈的鱼叉精准地刺倒一个日谍,布满老茧的手推着程墨往江边跑,“弟兄们都知道,您是替咱们老百姓挡枪子的!” 程墨没说话,只是将自己的勃朗宁塞进老陈手中 —— 这个码头苦力的握枪姿势,比三个月前稳当多了。
回到秘密据点时,赵刚正在煤油灯下破译 “雾都行动” 的照片。“程组长,他们打算在重庆制造恐慌,目标是 ——” 赵刚突然咳嗽起来,被硝烟熏黑的脸上闪过痛苦,“是戴老板的办公地点,还有…… 还有中共地下党的联络站。”
程墨接过照片,看见计划书里用红笔圈着 “12 月 20 日”,距离现在只剩十天。他的手指划过 “同时摧毁军统与共党” 的字样,突然想起在钟表行看见的日谍文件 —— 樱花会从来不是孤军奋战,他们的目标,是让整个中国的抗日力量在内耗中瓦解。
“阿福,你连夜去重庆。” 程墨将梅花钥匙递给阿福,“带着老陈的女儿,她在领事馆待过,能帮你混进日谍的庆功宴。记住,只信自己的眼睛,别信任何人的暗号。” 阿福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攥紧钥匙,郑重地点头 —— 他知道,程组长这是在把后背交给他。
赵刚看着阿福消失在雨幕里,突然说:“程组长,戴老板来电,要调您去重庆升任少校。” 程墨望着墙上的上海地图,指尖停在外白渡桥的标记上,那里今天刚发生一起针对地下党的袭击,“不去。上海的日谍余孽没清干净,重庆的雾再浓,也得有人在源头掐灭导火索。”
凌晨三点,程墨独自来到十六铺码头。老陈的弟兄们正在搬运最后一批 “雪绒花” 残片,江风带来远处的汽笛声,像极了穿越那天听见的火车鸣笛。他摸出怀表,12 月 12 日的指针已经走过,历史的车轮终究没有偏离轨道,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程先生,有您的信。” 一个小工递来牛皮纸袋,封口处印着南京商报的落款。程墨打开看见老陈女儿的字迹:“阿福哥说,重庆的雾比上海的雨还大,但他带了您给的失效剂,说要让日谍的炸弹变成哑炮。” 信末画着三个重叠的樱花,旁边写着 “我们都活着”。
预警功能在此时转为平稳的跳动,这是程墨穿越以来第一次觉得,这个金手指不再是冰冷的提示,而是与他并肩作战的弟兄。他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线,想起在龙华机场看见的运输机残骸 —— 日军以为用炸药就能撕裂中国,却不知道,比钢铁更坚韧的,是千万个老陈、阿福,还有无数没留下姓名的人,用血肉筑成的防线。
“程组长,天亮了。” 赵刚递来一杯热茶,雾气模糊了他脸上的伤痕,“戴老板问,要不要公开您在樱花计划中的功劳?” 程墨摇头,将信塞进火堆,看着纸灰飘向江面:“功劳这种东西,留给想戴勋章的人吧。我们的任务,是让下一个天亮,来得更干净些。”